韩若海此时心中已经开端打鼓,却又感觉以本身材味,简思并不是如许傲慢之人,至于昨日见的顾父、顾母,更是半点不张扬,毫不会不知分寸。
那许逢又道:“官人还说,如果便宜,七少爷无妨也邀这一名小少爷来府上做客――可贵同窗,实是缘分,当要多多走动……”
但是看到顾简思的小书房的时候,他还是吃了一惊。
他颇通情面,察言观色,看出婶婶面上客气,纤细处却不免带出些难受,偏两家又是嫡亲,叔、婶皆是长辈,又遁藏不得,只好谨慎留意。
说是小书房,房间倒是大得很,还未进门,便见顶头一方匾额,两边挂着春联,上书“满将正气参六合,必留丹青照古今”。
书的扉页就盖了一个方刚正正的红印,上书“柳伯山印”四个字。
韩若海并无他想,依言去了,但是才把第八册抽得出来,便吓了一跳。
本来这从人名唤许逢,本是韩家一名老仆的儿子,自小聪明矫捷,又会来事,很得韩若海叔父韩令看中,虽是还叫他在家中服侍,却早做过承诺,如若其人能考上,便会帮助他去书院进学插手科考。
想是看出了他的心机,顾简思递了一叠纸页过来,道:“我爹本日有事,只同我说了几句话就出去了,他特给你留了手札……”
韩若海照着调剂后的文章在心中过了一遍,已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如果说先前韩若海只感觉费事,此时听得如许一番话,则是变成了惊奇。
话已是说到了这个份上,如果说韩若海还未发觉出甚么不对来,便是真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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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比起睡个好觉,他也想多腾出一点时候来,听简思的父亲说话。
改文用的是新纸,并非在原稿上。韩若海的文章才千言出头,可这一份如何改文的手札就足有两页。当中不但提点了他用的典故不敷妥当,言语过于含混这些个细处,还特帮着调剂了布局。
怎的一觉起来,又变成“不焦急催你归去”、“客随主便”了?
那人往平常在韩叔父身边奉侍笔墨,比不得幕僚、管事,但是大家都高看他一眼。
见得劈面人长相,韩若海最后那半分困意也被惊得飞到了九霄云外,心中忍不住暗叫一声不好。
韩若海压下猜疑之心,先朝正站在桌案前顾简思打了个号召,复才惭愧隧道:“我起得晚了,顾叔叔说的寅时……你怎的不给人叫我!”
顾简思顺手指着当中的书架道:“你去翻那一处的《手札》,8、9、十三册便是注的《隆平集》”
韩若海又惊又喜,持续往下看,却见此中点出了本身一处弊端的释义。
谁猜想一觉起来,竟是见得面前站着如许一个大费事,一不留意,韩若海差点将脖子扭了,口中忙道:“怎的叫你来了?”
这回休沐之前,因韩若海早承诺了顾简思,叔父得知后,还特地叫人给他带话,说克日因顾侍郎事,吏部非常惹眼,叫他去同窗家坐一坐就走,莫要多言多事,径直回府便是。
韩家到底是书香世家,固然与柳伯山来往未几,可也藏有其人少量书画,另另有可贵的中堂,全数被谨慎收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