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平忠咬了咬牙。
顾清峦那样谨慎的性子,必然会将商路的联络体例留下副本,十有八九,还藏在顾家的老宅子里。
顾平忠还在策画,脑筋里俄然闪过方才郑显说的那句话。
还是要把顾家宅子收到手中,再好生存算。
跟了顾清峦数十年,他总感觉架子里头该当另有东西。
顾清峦家的财产实在是太多了,那只老狐狸,也不晓得整日脑筋里都在揣摩甚么,财帛都不摆在明面上,他跟了几十年,也就晓得一点点,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他昂首看了看天。
固然北蛮屠城的时候,顾家高低数百口人,从顾清峦一家子,到下头服侍的仆人,族中的老幼,连同自家妻儿,都已经被一把火烧成了灰,可顾家宅子毕竟还剩下一个架子。
铺子也要,地步也要,再说下去,连屋舍也要了。
儿子不得用,好好调教孙子,将来也能顶流派。
他被顾清峦压了这么久,日日在外头跑商线,跟那些个藩人打交道,可不是白跑的。
要怪,就怪顾清峦罢!
一到夏季,延州城的天空就变得是黄蒙蒙的,很多飞沙灰尘四周乱扬。
他说完这话,端起中间的茶盏,有一口没一口的呷了一会,吐出一口茶渣子,又道:“叫我说,也不能只做买卖,我家阿谁外甥族里也有人是侍弄庄稼的妙手……”
如许多的钱物,不晓得就算了,如果晓得了,便是孔贤人,怕也忍不住要动心的罢。
他踌躇了一下,复又自嘲地笑了笑。
哪有那样巧的事情,那一家姓顾的都死绝了,再没有一个剩下。
顾平忠脚步越走越慢,心跳却越跳越快。
只要比及了开春,统统都成定局,那万贯家财,便要从那一个顾,转姓到自家这一个顾了。啥时候这一笔才气写出两个顾字,想想都叫民气急如焚。
这一回要找个书香世家的,再多的聘礼也要咬牙给了,哪怕是个穷秀才的女儿,只要识得字,写得文,晓得如何教人……
如果往年,还能半夜想想体例,这杨平章来了,竟搞出了宵禁,兵士、更夫、里长、街坊兵丁轮番巡夜,叫人在夜晚寸步难行。
顾平忠心中贪得只差没滴口水。
“如果生了争论,就要上衙门去递上契纸证据,再行讯断。”
他一面走,一面在策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