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阴十七心惊胆颤,又心疼非常:
“烦劳小哥替我传一句话给大人,就说大人的这份恩典,阴骄记下了!”
当真是成了萧何,败也萧何,绿倚这条小命果然是很悬。
天然是不能让绿倚死的。
叶子落看阴十七一眼,还想再喊,却让阴十七抬手阻了,她亲身开了口:
“小、蜜斯……”
阴启岩临出骄园时,他撇过脸去偷偷抹了抹眼角,阴十七是有看到的,只是没说破。
“他们但是对你用大刑了?不是说没甚么事么?如何绿倚会伤成这般?”
叶子落也想到了阴十七想到的利弊衡量:“或许秦府尹也有想到,我们没来时,都是有多加防备的。”
只怕不对她冷眼相待便是好了。
阴十七点头:“嗯,为了事事便利。”
夜里在京衙后门会面,叶子落听阴十七说阴峻应下要结婚之事,当下也非常感慨:
“不但如此,连绿倚所关的女牢亦是经心遴选过的。”阴十七跨进女牢那扇铁门,“刚才那狱卒小哥说,直走到底便能见到绿倚,你看,这直走下去的两边监狱,竟是半个女犯人也没有,也非是临时转移,而是本来就没有女犯人住在绿倚所关监狱四周。”
叶子落一愣,随便一本端庄道:
这般一想返来,绿倚便将本日一早狱卒送来的稀粥喝了个洁净。
一出女牢,带路的狱卒已然等在女牢铜铁大门外,阴十七道:
绿倚没有杀人,自是不能招认,咬紧牙根咬定林掌柜非她所推,她没有杀林掌柜,也没来由殛毙林掌柜。
直走到底,两人很快见到了倦缩在监狱铁栅内角落的一团身影。
狱卒不敢受,侧身避过,拱手一揖行礼,从速退下。
现在好了,阴十七安然返来,阴峻也松口应下要结婚了,他怎能不喜极而泣?
想到此,她心中更加感觉还是在洪沙县里陪着陶婆婆采采药换些铜板的日子最是清闲安闲。
“这是……”叶子落道,“为了便利?”
前一句是问绿倚的,后两句倒是对着叶子落的诘责。
一旦死无对证,泼阴家女脏水的人便得了逞。
绿倚说:“那会儿奴婢便想着,是不是奴婢死了,血案便也能了?”
绿倚点头:“有的!”
“绿倚,我来了……”
“我大哥说,这些年峻大哥一向未结婚,就是因着你还未找到,现在你已安然回到阴家,峻大哥心中这份牵挂确切能够落下了!”
几番考虑推断,她便也深觉出血案的蹊跷。
一个灭口,全然灭了统统线索证据。
绿倚十指被阴十七双手握在手中,只觉阵阵暖意不竭传来,给了她浑身的力量,眼里迸收回炽热的眸光来,果断地应道:
迎着绿倚似潮流涌出眼眶的一串串泪珠的双眼,阴十七上前两步,面上动容,柔声道:
“大人叮咛过,命小的在亥时三刻初定时领两位出去,到亥时四刻末便得出去领两位出去,从原路来便从原路出,两位有话还请快说,时候一到,小的便来,是一息也不敢担搁。”
“倘若你真是个无用的,那身为蜜斯的我难道更无用?”阴十七伸手握住绿倚抓在铁条上的双手,“绿倚,是我扳连了你,害你受此等无妄之灾,受了刑也差些殒了命……好了,我们主仆俩也不要再说这些,时候未几,还是说说当日的景象要紧。”
“奴婢真没事,这是饿的。”绿倚非常有力无气。
阴十七道:“这结婚竟还讲究个长幼前后?”
青丝散披着乱如稻草,本还算圆润的身形削瘦得短长,身上的囚服肮脏得不见本来素色,黑中模糊带着点点黑褐色的红,绿倚埋头在双膝之间,仿若没有听到两人到来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