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萧澜抱抱她,在她耳边道:“多吃几服药便能好了,今儿早晨才头一副不是?别担忧。”
二人行完礼,闵馨见萧澜不在,心说莫不是皇上如何了,因先行道:“娘娘深夜传召,不知……”
她晃晃闵蘅,闵蘅闭眼靠着车壁,没有换太医服,而是着一件深色大衫,衣裳平整崭新,头发也梳的一丝不苟,一点儿也不像是仓猝而出,倒是闵馨鬓发有些乱,因为走得急,太医服的袖子还翻着。
他将耿娘子叫出去,让她跟着延湄带闵馨先到偏殿的书房去,延湄有些不想去,可也没对峙,只是叫了一声:“闵蘅。”
闵馨手指一点点发凉,寂然地叫了一声:“哥哥……”
她冷静理好,又推两下闵蘅:“哥哥?”
――明雍宫里囚禁着的是太和帝。
萧澜神采还红着,刚行完针,汗意未消,冲她笑笑,低声说:“没大碍。”延湄不信,手背贴在他的额头,尚在发热,她焦急了,道:“如何办?”
“当初皇上受了伤”,闵蘅嘲笑,“但是让人先找上的微臣。”
闵蘅自瞥见萧澜,便换了一副与畴前截然分歧的冷酷面孔,虽跪着,腰却挺得笔挺,无谓地吊吊嘴角:“皇上公然查过了。”
她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楚,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意。
闵馨忍不住抬眼,瞥见萧澜两颊还泛着不大普通的潮红,刚闻声延湄的话,仿佛还在发热,确切是圣体违和,难不成……她转头又看了看闵蘅,只能看到兄长淡然的侧脸。
闵馨跟着延湄进了偏殿书房,一进门,内里的两人起家施礼――萧真与傅长启也连夜入宫了。
月光如练,铺陈在半夜的空荡荡的街道上,静得不像话。斯须,一对人马驶入空街,没有人扳谈,衬得马蹄和车轮声格外清楚。
还躲避甚么?闵蘅做的事已经够诛连了,闵馨即便听了,以后与他一起被诛杀,辛秘也泄不出去。可他还是想在最后给闵馨求条活路,这内里的确有些事是旁人不该听的,只要萧澜此时准闵馨躲避,闵馨便有一线朝气。
闵蘅不敢再看了,沉默半晌,干干道:“臣……是。”
延湄昂首谛视他的眼睛,萧澜笑着看她,二人当殿中的人都不存在普通相看了半晌,延湄心安,嗯了一声,萧澜牵住她的手,“来。”
大殿一片温馨,萧澜没有当即开口,就那么居高临下地审度着他们兄妹。
如何能够?!
长兄如父,自小闵蘅对闵馨就是峻厉居多,俄然这般,闵馨有些着慌,拧着身子看他:“哥哥这是甚么话?到底怎的了?”
闵蘅那里来的胆量?!又图甚么?
宫里瞧着并没有甚么分歧,只是赤乌殿灯火还是,明显主子还没有歇下,可一进殿,闵馨便感受出氛围有所分歧――延湄宫里的宫人她识得大半,今晚宫女和内侍并没有多也没有少,可莫名令人严峻,再往上看,外殿的主位上,坐的不是萧澜,而是延湄。
他牵着延湄的手走到殿前,眼风微抬,表示统统人临时退下,连耿娘子和刘院正也没有留在殿内。
闵蘅沉默半晌,抬手揉了揉她头顶,轻声道:“不成想这么快,是哥哥对不住你。”
闵蘅眼睑颤了颤,等着延湄的下一句话,但是延湄看他半晌,最后甚么也没说。
闵馨一松。闵蘅倒是胸口一窒。
“不必了”,萧澜带着刘院正自偏殿里出来,打断了闵馨的话。
闵蘅脚下稍慢,道:“韩统领?”
“的确”,萧澜也笑了一声,又道:“在濮阳时你便有很多动手的机遇,且朕当时不过是个形同虚设的侯爷,你怎忍到现在?”
外殿的两侧各横了道插屏,但超出插屏还是能看到偏殿的隔门并没有关,闵馨忙道:“皇上但是龙体不适?求娘娘让微臣瞧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