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并没有张扬,她出宫时亦有小寺人与她打号召,不过宫里的事向来是不好说的,宫人们瞧一眼也就罢了。
“我扶着你”,延湄跪坐到他身边,一手揽着他脖子,一手扶他的背,萧澜本身也不消劲儿,任由她吃力地把本身弄起来,亲身服侍他漱口、净面,洗漱完,他从身后抱住延湄,下巴垫在她肩膀上,说:“下半晌,我们去趟乐游苑。”
萧澜紧抿着嘴唇,悄悄看了她半晌,霍氏穿戴划一,重新到脚也都是贵重之物,有莲姑在身边,服侍的还是很妥当,稍瘦了些,面色也不大好,骂人时更显歇斯底里。
“嗯”,萧澜后仰着身子,被她抱得有点儿上不来气,但又不肯让她撒开,好半天热出了汗他才拍拍延湄说:“错了澜哥哥也谅解你。”
房里的宫女过来关门,一眼瞥见了站在雨里的皇上和皇后,吓了一大跳,直接跪在门口:“皇……”
延湄回身见萧澜还躺着,没有要起家的意义,她想了想,心疼道:“澜哥哥,起不来?”
闵馨蓦地笑了笑,笑得眼睛一热。
傅长启在原地站着,直至她的背影再看不见,也回身,往相反的方向走。
延湄脑袋动了动,“嗯”一声,说:“澜哥哥,你罚我吧。”
屋里俄然又传来了哭声:“王爷啊,我没有对不起你,是皇上不孝……”
萧澜抿抿唇,拉着延湄回身走,正莲姑往门口来,瞥见明黄的华盖,不大信赖地喊了一声:“皇上?!”
用过膳,刘院正又来给萧澜行了次针,中午前服药,中午小憩一个时候,未时,起驾往乐游苑去。
霍氏指着萧澜喝道:“返返来求你母亲了?没门儿!你给我在这跪着!跪上三天三夜,再废了这个小贱人,娶沈家女儿为后,带着满朝文武风风景光来迎哀家,不然别想哀家跟你回宫里去!你给我跪下,想想你母亲我这些年受的罪,不孝的东西!”
雨越下越密,她眼瞅着萧澜的身影垂垂出了院门。
她不该那么信闵蘅,更不该问那句话。
“那传膳”,延湄先坐起家,撩开帷帐看了看,说:“下雨啦!”
“我没事”,萧澜拉着她躺倒,“睡一觉,明早便能好了。”
延湄“嗯”一声,外头这才开了殿门,传服侍洗漱的宫人。
大眼瞪小眼看了一会儿,延湄复苏过来,伸手去摸他的额头――热退了,又捏捏他的胳膊,问:“身上疼么?”
“你睡”,延湄说,“我看着你,难受了,传太医。”
站不起来。
萧澜半晌没出声,正莲姑让人安抚下霍氏急仓促赶过来,见萧澜与延湄还站在路上,忙道:“皇上……”
此去经年,不知还可否再见。
一起到了霍氏的寝居,雨更加大了,可一入天井,哗哗的雨声也盖不住霍氏锋利的嗓音,她这些天愈见暴躁,昼寝方醒,便在屋中摔盘摔盏。
萧澜说:“不疼。”
“做甚么都成”,延湄拍拍本身说:“罚吧。”
花生沉脸挥了下浮尘,小宫女硬生生把后半句咽归去。
延湄不信,不过这回她也没有说,手摸到萧澜的肚子,问他:“饿么?”
不过半年罢了,莲姑看着却老了很多,萧澜亲身把她扶起来,“你照顾太后经心,朕晓得,朕与皇后这便归去了,你也不必过分自责。”
…………
延湄呼哧呼哧喘气。
她要给萧澜换衣,萧澜却在她身后说:“走不动。”
花生应“是”,便只留了他与耿娘子,另有四个抬肩舆的,刘院正也跟在旁侧。
“如何罚?”萧澜把她拽起来,挑眉道:“罚你做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