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倒不如何荒,估摸之前让人简朴拾掇过,但全部光秃秃的,有的处所院墙还倒了一半,整修起来得花段光阴。
“是是是”,刘太守道:“晓得侯爷这几日要到,下官已先寻好了一处院舍,只是离此稍远些,还未清算安妥,您看要不先到驿馆歇一晚?”
院子四进,也算挺阔,只是有些荒杂。
用过早餐,天儿亮起来,大师伙这才将这院子瞧了个清楚。
今儿按说该给萧澜拂尘洗尘,不过瞧他眼下这模样,吃不成酒,只能过几日再补,太守大人便差人归去叫自个家里备些吃食过来,仆妇们则先起灶烧热水,让萧澜先擦身换衣。
来回好几次,萧澜终究笑累了,扭头看她,“睡吧,白日的事还怕不怕?”
等用过饭,大师草草清算清算睡下已近半夜,这正房里除了那位太守大人咬牙给打的一张新床外,就只余一旧单桌,幸亏他们大件小件也带了很多,明日开端有一顿忙活。
生出了种奇特的打动,――他想要畴昔抱一抱延湄,然后跟着她将这些东西一并认上一遍。
高低正忙活着,小厮来报:“闵大夫到了。”
悄悄躺了一阵儿,身子疲累却睡不着。
她等铃铛完整静下来,看了萧澜一下,眼里闪着光,然后屈指也弹了那红绳一下,意义就晓得方才是你用心捣蛋。
那工夫世人乱聚着,且都变了样儿,他记起来,延湄到了跟前也没叫他,直接就给他擦了把脸,也不怕认错?
延湄动了动,半晌,转过脸来看他,有些不满。
究竟上他先前真没感觉疼,因只顾着拼杀,这会子坐下来才后知后觉。
萧澜衣裳还没换,身上黑黑红红,递了文书,也不客气,道:“烦请大人先给安排个住处。”
萧澜到外院看了一圈程邕等人,让他们先好生养伤,返来瞥见房里正进收支出的忙活,他立在院中,恰好能透过支开的窗子瞥见延湄,延湄也瞥见了他,歪头冲他笑了下。
濮阳原是颍川最敷裕之地,因其北临着黄河与洛水,西又有颍水,地盘颇肥,现在虽大不如前,但城郭尚阔,倒不叫人满目萧瑟。
萧澜看着看着,俄然颤了一下。
萧澜略惊奇:“你能辩白出这铃声的不同?”
延湄没理他这话,手伸过来抓着袖子让他把手放在红绳上,萧澜模糊有些明白:“要跟开端那次一样的?”
萧澜不甚在乎,“大夫叫真儿些反倒让人放心。”
太守大人姓刘,晚餐正吃了一半,闻信忙先跑过来,一见之下,世人浑身血气,当即内心叫苦,硬着头皮来见萧澜。
“是这话”,太守陪着笑,心说你刚杀了匈奴人,你说甚就是甚。
萧澜:“……”
太守咧咧嘴,看一眼他身上的伤,光是用绷带缠了两下,血还在不断地往外渗,他瞧着都感觉疼得慌,因一面往外走一面叮咛自个儿的小厮去请城中的闵大夫。
这回延湄充分做了主。
延湄的目光盯着那铃铛,悄悄地晃。
她让人将屋里的旧桌搬出去,然后屏风、矮几,嫁妆一件件往进挪,每放进一件东西,她便指定了位置,然后畴昔摸一摸,碰一碰。
延湄的确感觉他傻,不耐烦说:“就是晓得。”
余光扫见延湄,见她闭着眼睛,呼吸均匀,萧澜伸脱手指,指腹在红绳上划过,有点儿刺刺的,他屈起手指,弹了下红绳,铃铛收回连续串响声。
她也没说劝两句,悄悄想着今儿得把金帐先挂上。
太守从速咳了一声,心说你医术再高,也不能开口就这么冲啊,萧澜笑了下说:“方才一身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