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就点兵,派人直奔汝阳。”
常叙微一激灵,腾起两分不大好的预感。
常叙眉头拧起来,按着刀柄看他,萧澜道:“如何,将军怕我把你这一万两千人马拐跑了?”
一万两千人马,不算前面的一千人,出城时强兵劲马,现在,浑身泥血,或死或伤,只余不敷七千人。
半夜冒头,夜色深深,一万两千人马疾奔汝阳。
萧澜边走边问:“常叙可晓得了?”
延湄半低着头,脸上也没甚么神采,咕咚咕咚喝了水,直着两个眼睛发楞。
他这话说的算是客气,实际意义是,――你没有兵戈的经历,不要多言。
他再次将目光锁在舆图上,手指沿着汝阳来回画圈,――倘若真的是城内遭了偷袭,那匈奴人如何进的城?
他动手利索,哼也没哼一声,但十指连心,鲜血滴在靴上,神采也禁不住发白。
午正,城内的钟声敲响,雨点已如幕帘普通,将人的视野隔得迷迷蒙蒙,城墙的兵士忽指着远处模糊约约的斑点儿喊道:“将军将军,仿佛是他们返来啦!”
“天然要援”,常叙带茧的手指导点舆图,“汝阳就在我们东面,之前匈奴人未曾能打过来,是因他们只能由北往南攻,颍川仗着洛水这道樊篱,尚且能占些便宜。但倘若汝阳不保,颍川当即便东、北两面受敌,是以汝阳必救。”
萧澜带人断后,张彤在前搏命杀出重围,一起奔驰,直入了颍川地界才得以出险。
“快去请闵大夫!”他连声喝道。
普通如此只要两种情势:一是兵强粮足,尚不需他援;二是……城内遭了偷袭,根本来不及点起烽烟!
一下没拉动,再一下,还是拉不动。
“部属先返来报了侯爷”,程邕与他一并上马,“常将军那边也有探子,这会儿应是得着信儿了。”
桃叶这下才明白过来,她方才应是问“侯爷走了多久”,而不是问本身,好丢人啊,她靠在脚踏上捂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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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鹏!”他狠拍了下桌案,急声叮咛:“你马上再带一千人前去策应张彤和颖阴侯,汝阳暂管不了了,务必将他们带返来!”
常叙手指一僵,抽口气,糟了。
侯府里。
汝阳郡在颍川东面,处洛水上游,河床相对较窄,且中间没有泥滩,水势虽大,但强行渡河也不是没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