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枝的脸上氲着不天然的红晕,有点儿被延湄的模样吓到,又跪在地上忙忙的解释:“侯爷,婢子方才说的都是真的!”
百无聊赖,她有些困了,决定归去睡觉。
他推开窗子,将两根红烛狠掷到天井中。
延湄在耳房里坐着,头发不滴水了,她用手指敲二乌的盖子,二乌不睬她,脑袋缩在龟壳里不出来。
她撞上的人一脸乌青地站在那儿,看一眼她,又看一眼地上跪着的桃枝儿,冷冷道:“夫人解释解释,这是怎一回事?”
延湄看着陌生的床有些冲突,但是毕竟这张床没被睡过,她纠结的是,这床上没有纱帘,拿甚么隔开呢?
萧澜也躺到塌上,“嗯”了声,说:“折腾了一整天,你想必累坏了,睡吧。”
延湄神采垂垂白起来,她扯了件外套扔给桃枝儿,气味不稳地吐出两个字:“出去。”
看着看着,桃枝儿不知是否被那金帐惑了眼,这时候竟极想让外侧的男人转过身,随便跟她说句甚么都好。
等延湄洗完出来,她咬咬唇,就着水将本身也简朴洗了一番。
房中只剩主仆二人,延湄刚洗完的头发还在滴水,桃子用巾子包了给她擦,“啊”延湄小小地叫了一声,桃枝儿把她拽疼了。
允大娘闻声出来看了看,没见唤人便冷静地又归去了;白倩那边则是像已睡熟了,底子没动静;而宸妃送的两个丫头出来将红烛捡起,两人都衣衫微露,明显晓得这红烛里头有甚么,彻夜也没筹算睡,等着新夫人那若受不了,侯爷也许要招她们。
“桃枝儿?”延湄叫了一声,同时就感受本身撞在了一物上,继而,屋里亮起了灯。
桃枝儿把头埋得更低,不晓得他这到底是甚么意义,谅解本身?先等她睡一觉再说?那也不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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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们的住处都在一处,桃枝儿现在归去还不得被人如何瞧,便咬牙求道:“夫人,让我在廊下值夜吧。”
桃枝儿顾不得想太多,拉起延湄进了西边的耳房,抱了养着二乌的陶盆给她,一边快声叮嘱:“蜜斯且先在这晾着头发,我去铺床一会儿便返来,记取不管闻声甚么动静都别出来!啊,等下我过来叫您。”
她在地上团团转,忽而瞥见桌腿上都绑着红绳,眼睛一亮,便上前解了,四条接在一块,随后她将这条红绳拉在了床榻中间。
真的就直接睡了?桃枝儿有点儿懵。她看着萧澜的背影,又看前面的勾金帘帐,暗红色的纱,勾着金色的缠枝纹,缥缥缈缈,传闻是宫里专门犒赏的,一丈便可顶一间宅子,全部金陵能用上的屈指可数。
对了,她的床榻还要分别人一半,固然她内心不大舒畅,但今儿晓得了阿谁“别人”是谁,想想当初的大桃子,还是能够忍耐的。
他方才沐浴过,只穿了件青色的直缀,站在塌边看了看,见靠里的被子鼓起一个小包,明显他的新夫人已经爬上床了。
——她二人都是当奴婢被送出去的,宸妃娘娘说了,若想抬成姬妾,今儿帮她们一把,今后便全凭自个儿的本领。
但萧澜还是没有行动。
延湄啪啪地拍着木桶里的水,不吱声。
到了东间,萧澜抱出两张凉被,不是正房里的鸳鸯交颈,幸亏都是全新的。
她抱起陶盆往东屋去。
她说完从速跑回正房,噗噗吹熄了灯,只剩两根红烛远远地燃着,对着那张红木大床看了半晌,桃枝儿利落地脱下衣服钻进锦被里。
萧澜看看延湄,回身往东边的耳房走,延湄在前面跟着他。
如此明目张胆的挑衅,萧澜几近不消猜便晓得是谁。
他松了手,复又查验起灯盏来,最后在两根红烛前停下,靠近了去闻,尚且发热的烛焾处散出一股他仇恨非常的香味,再细闻,其间还掺杂着较着的甜香,——一种劣质的催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