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那你便老诚恳实同我讲,咱俩相处好几个月了,我自认与你豪情还不错,你另有甚么说不得?”
她一贯都晓得秦氏把好处看得极重,却没推测这女人如此等不得,本身前脚一走,她后脚就算计上了。
吴彩雀唬了一跳,正待伸手去拉她,却被她悄悄巧巧躲开了,三两步已奔到门边。
说穿了,便是与家里那半亩花田有关。
“连翘,那位车夫大哥一小我在村口候着,天儿这么热,我估摸他水也喝尽了,你随我走一趟,去给他送一些?”
也真是好笑,现在叶谦的医馆虽不说能赚大钱,每个月支出却也称得上稳定,那花田拢共只得半亩,就这么点蝇头小利,秦氏竟也看得上,非得抓在手里,涓滴不让人?
她是听叶冬葵讲过的,当初那花田,端赖他们兄妹三个筹措起来,填平泥塘、购置花种,统统事都本身脱手,虽只要半亩地,却也并不轻松,那几天,干完了活儿回到家里,连说话的力量都没有。现下倒好,种了一年多的玉簪花终究着花了,这秦氏却在这上头使谨慎思,实在是叫人……
吴彩雀拧着眉,小声道:“这事我临时没跟你哥说,他是个鲁莽人,晓得了非得炸起来不成。只是却没能瞒太小丁香,我同秦姨说的时候,她就蹲在门口玩,我还当她心机没在这上头,却没想,全给她听了去……连翘,那玉簪花在药铺里,真能卖个大代价吗?”
“做捕快的需得耳聪目明,就算没这个本领,这很多年,也练成了,你同嫂子在灶房里说的话,我没听个十成十,也晓得个七八。”
叶连翘听得直冒火。
叶连翘蓦地昂首,有点不成思议:“你闻声了?”
“哎你莫去问!”
“是了,是该去给那车夫送点水,大热天,在外头驰驱不轻易,那你俩就去给送送,过会子等饭菜做好,也拨些给他送去。”
玉簪花全株可入药,内服能治咽喉肿痛、肺热咳嗽以及妇人痛经,外敷可医烧烫伤、各种疮疖,实是一味良药,在药材铺里非常受欢迎,只要肯好好谈,十有八九都能卖出个好代价。秦氏多数也是听叶谦提到了这一层,便动起旁的动机来。
她咬了咬嘴唇没作声,那边秦氏见她不说话,便伸手慢腾腾摸着肚子,轻言软语道:“你真真转不过弯来。连翘嫁了人,她婆婆是个侍弄惯了花草的人,去了府城,甚么样的好花儿弄不来,那里还需求我们这点子玩意儿?你细想想,倘每回收了花,都给府城送一趟,我倒无所谓,到头来,劳累的还不是你自家男人?我们今后是要在一起过一辈子的呢,真恰是一家人,替本身多想想,那里就能算错了?”
题目就出在这上头。
叶连翘说着,便扯着她往灶房里的偏僻处走了两步,声气儿也压得更低两分。
当着吴彩雀的面,秦氏用一种轻飘飘的语气道:“没听连翘说吗?她之以是莳花,首要就是为了给她那些面脂膏子里添香,花朵即便是小些,没那么饱满,香味不也是一样?你便拣那些差不离的,晒干给她送去就是,我看那些稍好的,倒不如找个药铺卖了――虽说咱家的花儿不算多,却总归能赚一点是一点,你说呢?”
叶连翘没法,只得取了壶温乎乎的茶,跟在卫策身后出了门,闷闷不乐地一声不出。
七月里,养了一年多的玉簪花终究挂上了花苞,长得不错,香气也恼人,叶连翘临出嫁之前,还去花田里看过两回。她本来是筹算结婚那天就把本身要用的花带去府城来着,只因当时大多数玉簪花还未开,没到采摘时候,便同吴彩雀筹议着,等花全开以后,收下来晒干,劳叶冬葵往府城跑一趟,给她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