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房里米面菜皆齐备。另有一块肉,想是怕坏,连碗浸在凉水里。她想了想,上前把那块肉捞出来,正要动刀。就闻声屋里有动静,还觉得是万氏,一转头,却见卫策从楼高低来了。
“你就拣那种不大吓人、却又比较古怪的说给我听听呗!”
现在想想,他既做了这一行,见过的凶案、尸身甚么的,必定不会少,啧啧……
卫策懒得理睬她。自顾自过来将她手里的刀夺了去,然后低下身子抱她:“我说了不必你脱手,等会儿夏生会送来,我叮咛过他。”
幸亏,楼下这会子还是安温馨静的,也是直到现在,她才有工夫将这幢小楼打量一遍。
叶连翘看他一眼,噗嗤笑道:“要帮我做饭吗?”
屋子并不大,且光阴也有些长了,光芒不大好,外边儿太阳都出来了,屋子里却另有些发暗。不过,万氏是个爱洁净又勤奋的人,将家里拾掇得很利落,小巧温馨,倒别有一股籽实实在在的糊口力息。翻开大门,一眼就能瞧见院子里地上另有些炮仗纸屑,与此同时,甜甜的花香味也飘了出去。
她张了张嘴,正要号召,那万氏却已快步来到灶房门口。先笑吟吟瞟了卫策一眼,接着望向她:“你可想好了再叫我,莫要喊错呀。”
卫策便把那没出口的话又给咽了归去,承诺一声,转成分开。
卫策立即明白了她的意义,一拧眉头:“尸身好端端地摆在那儿,我又不会随便摸,分开现场也必定要洗手,你有何可担忧?”
万氏像是憋了一肚子话,扯她来到屋里坐下,兀自拽着她手不放:“策儿又是个闷葫芦,同我说不到一起去,且他在外头累了一天,我也不好总叫他和我闲扯,现在有了你,咱家便热烈了。”
“你如何跟来了?”
卫策也一向在中间,只未开腔,唇边挂着一抹笑容听她二人闲谈。现在便略作沉吟,正待开口,万氏却刚好转过甚来。
叶连翘向来不知卫策本来是如许腻歪的,不测之余。内心又有点甜,脸颊在他脖颈蹭了蹭,小声道:“你好松开我了,不然……”
畴前她实在没想太多,只觉他是个捕快,常日里就是抓人的,虽看过他当街打人,却没往深处揣摩。
“你看这个?”
叶连翘这才放下心来,走畴昔在他身边坐下了:“那你同我讲讲,你平常外出办案,都做些甚么?”
……
固然卫策说有个叫夏生的杂役每天都送早餐来,但是大爷,你眼下正放假哎,人家一定情愿服侍吧?
“这府城,真真儿是闷坏了我。”
“不忙?”
她笑骂道:“我还能吃了你媳妇不成?去去去,我娘儿俩安闲说会子话,你娶了媳妇,不该奉告你爹一声?让连翘也给你爹上柱香才好,你且先去预备着,等下就把你媳妇还你!”
说着就一径拽着叶连翘往外走。
叶连翘冲他一笑:“不过,也不必急于一时呀。你不晓得,自打四月我离了松年堂,才算过了一段不消起早贪黑的日子,整天要多安闲有多真安闲,养得我骨头都懒了,现下还充公心呢!何况,这也不是一件小事,且得好生策画,一桩桩一件件,不都得想清楚吗?转头我如有甚么揣摩不明白的处所,还要同你讨个主张。”
一面与她说些噜苏话,嘱她如有那里不惯便尽管说,一面抬手摸摸她的头发,笑道:“有点毛躁呢,改了发式头一回梳,有些手生吧?”
“我是想同娘说你那谋生的事。”
又抱?
叶连翘唬了一大跳,甚么也顾不得了,一掌把卫策掀去一边,再昂首。就瞥见万氏从屋里出来了。
“哎!”
她顿时来了兴趣,扑畴昔把书拿了起来,却见此中一本是不知从那里得来的手抄本《洗冤集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