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连翘的长处便在于,只要专注做一件事。精力就会高度集合,一旦投入,四下里就甚么动静也听不见,眼睛里只要面前那些密密麻麻的字,和本技艺中的一支笔,人在桌边坐下,一忙活就到了戌时中。
卫策伸手在她脑门上一弹:“你这是怪我?方才你仿佛不是这么说的呀,对了,你喊的甚么来着?”
“我本日想教,你就得学。”
“等一下……”
到了最后,蒋觅云也没有直接答复,究竟要不要叶连翘帮,她只是低头坐在床边,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住的往下掉,很快便浸湿一大片衣衫。
叶连翘好轻易回过神,诚恳不客气转头给了他一个明白眼,还用力在他胳膊上捶了好几下――归正他皮糙肉厚,这两下,只当作是给他挠痒痒,一边咬牙:“你返来如何连点声气儿都没有,要吓死我不成?”
从楼下,一向折腾到回房,书是没法儿再看了。叶连翘浑身跟散了架似的,眼皮子直打斗,缩在卫策颈窝里打了个哈欠,含混不清地嘟囔:“我都跟你说了,这事儿真的很急,且那蒋女人,又是程太守的妻妹,我不很多上点心吗?都是你,返来就搅和我……”
叶连翘又是一个明白眼丢给他:“你当我傻?哪个贼敢来捕快家偷东西?怕是活得不耐烦了!我这不是在做事吗?你明晓得我……算了算了,懒得跟你多说,你吃过饭了?一身臭汗味,我去烧水你好沐浴。”
程夫人连道“使得”,扯着她在路边又说了好一阵子的话,语气里添了很多亲热之意,催促着她上马车,要将她送回铺子上去。
“觅云虽未答话,但我看她那景象,多数倒是肯的。”
她使出了满身力量,终究从他怀里稍稍摆脱一点,刚忙用手抵住他胸膛:“你没沐浴……”
“你这话的意义,我明白。”
程夫人没让她把话说完,抬手拍了拍她肩,唇边绽出个笑容来:“瞧了那么多郎中都无济于事,我若非要要求你将那疤医得一星儿也瞧不出,那就是我不讲理了。提及来,我也真该谢你,觅云那丫头,这么久以来,谁的话也听不进,没成想本日却偏生肯听你的……”
叶连翘力量不如他大,呼吸也不敷他长,很快便喘不上气,被他压着往桌上倒,腹间顶了一件硬物。
“也不是甚么了不得的大事,不过应了那‘同病相怜’四个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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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门里的事再忙再累,只要回到家,瞥见他的小媳妇,他就甚么精力头都来了,晓得叶连翘正勤奋,他倒也没出声,只静悄悄走到她背后,俯下身去,看她在纸上写了些甚么,明显本身都感遭到呼吸喷在了她的脖子上,她却愣是能好半天也涓滴不发觉。
油灯下,她的半张脸被映得浮起一层碎光,嫣红嘴唇微嘟,全神灌输,乃至连他排闼出去的动静都没闻声。
程夫人悄悄地叹了口气:“瞧见她哭得那样,我反而内心定下来很多,哭一哭,总比甚么事都憋在内心的强。卫夫人,接下来还要请你多费些心才是。”
先是越凑越近,嘴唇成心偶然地碰到她耳垂,过后干脆含住了,牙齿悄悄咬她。本来搁在身边的另一只手也悄悄绕到旁侧,从衣衿下头钻了出来,顺着腰线缓缓地往上滑。
卫策一把摁住她,眼睛又瞟到桌上去,一开口,那嫌弃的意义便漏了出来:“你这几个字,怎地就能如许丑?打小儿岳丈没教你练字帖?”
叶连翘一个激灵,打盹都给吓跑了,忙不迭捂他的嘴:“烦死了你!”
卫策哪容她逃,将她在椅子里按得紧紧实实:“你连走笔都不对,能写出都雅的字才怪!今后你少不得要给去不老堂求医的人们开药方,人们瞧了你的字,背后铁定会笑你,我岂不跟着丢人?且你看了一早晨书,这会子就不感觉乏?我这也算是替你换换脑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