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您和婶子说,是因为看我爹一小我照顾我们三兄妹不易,才把买卖让给他做,而究竟上,我爹的医术,本来就比您强很多,这一点,您可否定吗?”
人丛中起了骚动,群情了两句,却又很快温馨下来。
“哟啧啧,叶家这花脸猫,现在真是短长了啊,今后我可不敢招惹她!”
人群散去,孙婶子拉着叶连翘往家走,这一起上兴高采烈,将小女人好好夸了一通,没健忘将冯郎中骂个臭头。
入了春,阳光便非常慷慨,那泥塘子给晒得发干,满盈出一股淡淡的土腥味。
三兄妹兴兴头头吃过晚餐,笑闹一会儿,叶冬葵和丁香便各自筹办安息,叶连翘则还是跑去灶房,点半截儿蜡烛,将早几日苏四公子送的那两本书拿了出来。
……
固然再没有人给叶连翘帮腔,但氛围却越加诡异,他深深感觉,此地是呆不下去了……
他毕竟是一个字也没说,神采乌青地抬手将他媳妇拉起来,扒开人群急仓促而去。
冯郎中立时呆了,得意的笑容僵在唇边,下一刻,脸上腾起一丝愠怒,面皮好似也微微有些发红。
她这番话如同连珠炮,中间连个磕巴都没打,声音又脆又亮,不但周遭人群听得一清二楚,那冯郎中更是感觉耳朵眼给塞得满满铛铛,脑筋里也嗡嗡直响。
……话是好话,可为何听上去,有点瘆人?
万家婶子给她噎得神采都变了,满嘴里嘟囔,就见那高瘦的身影俄然抬脚,迈开大步,往村口的方向而去。
“我家里的药方,满是我爹走南闯北誊写返来的,跟您没有半点干系,您认不认?”
四下里静得很,谁也不肯收回半点声响。
叶连翘眉间一锁,回过甚,就见那万家婶子正阴阳怪气地翻白眼,万安庆一个劲儿地拽她袖子,仿佛是在让她不要多嘴。
别的,他们身边另有个高瘦的男人身影,将将好转过身去,瞧不见正脸儿。
世人打着哈哈又对付一番,便预备各自散去,恰在这时,却有个女声飘了过来。
叶连翘倒是感觉有点过意不去,有点抱愧地低声道:“婶子你刚才帮我说话,是很解气没错,可我们村里现在就姓冯的一个郎中……你别嫌我咒你,我是怕,万一今后你家里人那里有点不舒畅,他又不肯医……”
“那些方剂,你拢共只看过不到十张,还是我爹被你缠得受不了,才借给你看的,我这话有没有错?”
冯郎中神采更加丢脸,却又不知该如何辩驳,甩袖子想走,却被叶连翘给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