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小妹子又来买药?”
姐妹俩慢吞吞行至松年堂门前,由始至终,小丁香一向死死低着头,一个字都未曾说。
吃了药,伤疤能减淡一两分,那又如何?到底这疤还是在她额头啊,吃不吃药有甚么辨别?何必再让薛夫人浪费钱?
叶连翘心中格登一下。
叶连翘将摊了一桌的物事拾掇好,昂首笑着道:“这事儿交给旁人我不大放心,如果您便利,我每日便带着药酒去您府上……”
“曹……曹徒弟,我爹常说医药不分炊,松年堂是清南县最好的药铺,你熟谙的人必然多,你能不能……帮我们先容一个好郎中?”
说罢,扯着小丁香回身拜别。
一行人花了一炷香的时候,入得城中,便直奔薛夫人熟悉的那间医馆而去。
叶连翘点了一下头,小丁香快嘴,眼巴巴瞅着冼郎中:“是砚台。”
叶连翘思前想后,始终未曾拿定主张,踌躇地看她:“还……真要去啊?”
“二姐,要不你就去一趟吧,我陪你一起,好不好?我真盼着你头上那块疤能早点消去,万家婶子他们说话太刺耳了……”
“哎呀不消那么费事!”
薛夫人在她身后叫了两声,不见她应对,只得叹一口气,上了轿,往木棉胡同去了。
醒头香这东西,是大齐朝的常见之物,所用不过荆芥、滑石、桂花之类,每个药铺都能配,不需求她供应药方。
一面说,一面就扯着叶连翘踏入医馆中。
这一起上,薛夫人还是是坐轿,只是行得慢些,时不时撩开小帘,与叶连翘闲谈两句。
冼郎中胆儿小,吃了一吓,肩膀都跟着抖两抖,忙奋发精力,望向叶连翘:“女人这伤,有一两个月了?”
“夫人,方才我倒忘了提示您了。”
“那位冼郎中,对医治外伤最故意得,在城里名声清脆得很呐!”
小轿在医馆门外的台阶前停下,薛夫人一下来便拉住叶连翘的手,絮干脆叨道:“我敢打包票,全部清南县,就没有比他更好的外伤郎中!你尽管放一万个心,哪怕要买再贵的药,对我来讲都只是拔根毛罢了,有我这会走路的荷包子给你做后盾,你啥都不消怕!”
冼郎中忙不迭将口中的面吞下去,朝叶连翘面上一张,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嘴里吸了口冷气。
不待她说完,薛夫人便把头摇得拨浪鼓也似:“我不是说了吗,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我倒更情愿出来走动走动,瞧瞧你们这村里的风景。我每天来找你就是了,摆布也花不了多少时候,倘若我哪一日不得空出门,就提早打发丫头同你说,到当时你再来城里。”
与她几番来往,叶连翘也逐步摸透了她的性子,晓得她不是个虚讲客气的人,便也不再推拒,点头应了下来。
“薛夫人,甚么风把您吹来了?”
薛夫人从医馆跟了出来,拉着她的手急吼吼道:“你如何说走就走?冼郎中派不上用处,我们再瞧别的大夫啊!我归去以后,也会再想其他体例,我家老爷……”
叶连翘回身瞟她一眼,自个儿也熬不过那种“无疤一身轻”的诱|惑,长出一口气,对薛夫人道一句“给您添费事了”,便将酒坛抱去灶房放好,又回屋将搁着药方的木匣换了个埋没的处所保藏,牵起小丁香的手,跟在薛夫人身后出了门。
冼郎中难堪地搓了搓手:“薛夫人,我医术不精,这女人额上的疤实在太深,吃了药,或许能减淡一两分,但若想完整消灭,只怕……如果疤痕靠里一些,或许还能用头发粉饰,可这女人的伤,就在眉骨上方……我这就写药方,不管如何,女人先吃一段日子再说。”
薛夫人道子急,见他如此,火气噌地就上来了,一拍椅子扶手:“你倒是说话啊!唧唧歪歪是想急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