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日子,她倒是每日定时前来不老堂报到,脸上兜着块布,将那些丢脸的红肿和水疱遮得严严实实,只暴露一双眼。
傍晚时分,叶连翘站在卫家的院门里,悄悄皱了一下眉。
说到这里,他看了叶连翘一眼:“不过店主,给那铺子装潢的人我倒是认得,是、是你娘家大哥啊……”
“不是说他们很排外吗?”叶连翘眉心紧拧,“柳记还敢从那儿买药材?”
“我不想去。”她对那女人道,“这事儿你今后也不必再提了,我……”
话毕,又与夏生酬酢两句,问知这小杂役也要跟着一块儿往孝义村去,少不得也叮咛他一番,将他送出了门。
“是吗?”叶连翘忙回过甚去,“甚么买卖?”
“你先坐一会儿歇歇,石桌上有茶,本身斟来喝。我去清算。”
叶连翘挥挥手,忍不住一笑,到底还是将夏生让进了院子里。
“店主你说卫都头同提刑大人去了孝义村,我弟也跟着一块儿去了?”
叶连翘承诺一声,向那女人脸上又细心打量一番:“依我看,能够再加一剂内服的桦皮散,清热利湿之余,也可帮忙创面规复,更能减缓她脸上结痂时的刺痒感。那东西我前两天写了方剂给你,转头你自个儿再考虑看看,若感觉合适,便给她用上吧。”
叶连翘深思半晌,不得不承认,这世上绝对没有比卫策活力时同她叫真儿更可骇的事,只得忍痛咬牙摇了点头。
小杂役挠挠后脑勺,憨憨道:“卫都头只说不得空回家,又没说家里人不能去瞧他……”
夏青连连打唉声:“那村庄,说是在千江府城郊,实在离城远得很,背后倚着一片山。您别看它名字叫‘孝义村’,喙,实则那处所……咳,跟孝义压根儿就不沾边。几百年来,村里住的都是同姓族人,也就是比来这十几年,才连续有了三两户旁姓人搬出来,固然如此,他们却还是排外得短长,民风粗暴得紧呐,一言分歧,动辄便要打人,同他们压根儿讲不得理的!”
女人小声道:“就是几包药末子,叫我用来洗脸,洗的时候,有很刺鼻的味道,我用了三两天,脸就烂了……”
“你不必说这些。”
“这两天用的甚么药,安然跟我说说。”
夏青连连点头,常日里话少而又沉默,明天想来是因为情感冲动,又担忧他弟弟,嘴皮子竟然也变得利索了:“那孝义村的人,祖祖辈辈都觉官府是管不着他们的,偏生官府却又非管不成,这一来二去,可不就轻易起争论、出龃龉?我可不哄人的,咱千江府上一任知府老爷,就因为不信邪,非得亲身跑去孝义村,成果也不知被谁用石头砸破了头,返来在野生了好俩月呢!说穿了一句话,那地界儿的人,最恨的便是官府里来人,哪怕天王老子的面子也不给……”
“是那姓梁的?”叶连翘挑一下眉,“他给你你就用啊?”
安然附在她耳边,小声道:“卫都头说过,前些日子那铺子还未装潢,现下却保不齐已经清算得划一,趁着这时候,我们不正巧去看看那边究竟做甚么买卖?店主你露面,天然是不大合适的,可夏青一个男人,去打个转有甚么紧急?”
叶连翘顿时把这话听了出来,当时虽未答复,只催着安然快些领那女人去敷药房诊治,早晨回到家,却足足揣摩了半宿,隔日一早,待那姓牛的女人再度来到铺子上,敷过药以后,她便让夏青跟着一块儿出了门。
一向以来,都是安然替她医治,现在她面上已结了薄薄一层痂,浅浅的褐色,某些处所另有脓水排泄,看上去,比之前更加可怖。
“行了行了,不消你替他打草率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