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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霞村虽没甚么好风景,但是跟着气候垂垂和缓,却也是草长莺飞,瞧着朝气盎然。村庄背后便是一座小山包,树木富强,生着各式百般的花草,春日里,有很多年青女人上山去挖野菜,或是拿去城里卖,或是留着自家吃,也算是给饭桌上,添一样新奇吃食。
丁香偷眼朝她面上一瞟,见她一脸严厉,心中不觉有些发憷,愣了一阵,才伸手将钱罐子里的铜板哗啦倒在桌上,拨拨楞楞地数了起来。
“可不是?”
叶连翘眉心一攒,扯着小丁香一起快步进了里间,从床下取出钱罐子,往她面前一顿。
兰英将背上的背篓取下来给她瞧,又伸长了脖子去看她的,啧啧道:“你怎地就挖了这么一点?不常上山,连哪儿的野菜多都不晓得吧?要我说,下回你干脆和我们一块儿去,保准让你挖满一篓子!”
小丁香咬咬嘴唇:“你心肠……你心肠怎地如许硬?之前你明显奉告过我,那种用来泡脚和熏蒸的药花不了几个钱,前不久咱家才挣了六贯……”
“二姐,你这话说的,如何好似一点筹议余地都没有?”
当然,最首要的目标,还是玩。
叶连翘这段日子整天在家倒腾七白膏,好久未曾出门逛逛,见着气候好,便也想往山上走动一番,松松筋骨,顺道也好尝尝看,能不能挖到些许药材。
比及日头偏西,两人总算想起来回家,行至孙婶子家小院四周,却见卫策站在自家门口。
话音刚落,她就瞥见卫策的眉头顿时拧成一团,仿佛还咬了咬牙,凉浸浸、但是又是短促地低喝:“你不要说这类话。”
不知何故,卫策昂首缓慢地看了叶连翘一眼,神采倏然冷了,还是对着小丁香硬梆梆道:“这事我不清楚。”
叶连翘没拽住她,也只得跟上去,含笑叫了声“卫策哥”。
“别听她瞎扯!”
“……我说甚么了?”叶连翘一头雾水,“青青姐本来就挺好的啊……”
话都说了一半了才感觉不对,忙跺了顿脚:“二姐你别打岔,我和你说端庄的呢!”
叶连翘来了月霞村几个月,先是因为头上有伤不肯定见人,过后又从早到晚忙着挣钱,甚少同村里的女孩儿们来往――但谁又不想身边多两个朋友呢?
小丁香没心眼儿,见了他便立即跑上去,笑嘻嘻道:“卫策哥,你站在这儿干甚么?明天衙门不忙吗?”
兰英笑不哧哧隧道:“你这要身材儿有身材儿,要样貌有样貌的,卫策哥能挑你啥?”
卫策?
“丁香,听你二姐的。”
小丁香垂了头没出声。
又扭头羞答答地对叶连翘道:“连翘妹子,你别听小蕾瞎扯,只是万婶子上我家跟我爹娘提过一次罢了,八字还没一撇呢……”
“别说了,回家回家!”田青青实在是脸皮薄臊得慌,扯着她两个便走,没健忘转头跟叶连翘告别,“连翘妹子,你俩别老在石头上坐着,凉,对身子没好处。”
一边的小蕾便鼓掌笑起来:“我正忧愁呢,等过一贯,青青姐就该不得空了,到时岂不就剩了我和兰英两个?连翘你跟我们一块儿,也风趣儿些!”
“哈,我晓得为甚么,万家婶子要给你说亲!”
叶连翘是为了城里那位夫人的荨麻疹,想要再翻翻医药书,多汇集一些这方面的病因和医治体例,叶冬葵则是捏着柴炭条一丝不苟地写写画画,预备尽快将苏时焕要的那嫁妆匣子的图样画出来,也好早日完工。
叶冬葵也在旁帮了句腔。
火光腾跃,将两人的脸映得通红,蒸笼里,略带酒气的鱼香垂垂伸展开来。
叶连翘一个没绷住,哈哈笑起来。
叶连翘挑了挑眉:“你觉很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