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自发地往叶连翘额头扫了一眼，游移道：“女人这是刚敷上药？听我爹说，女人额上的伤疤就是本身设法儿治的，现在已好得七七八八。这药膏，天然是有奇效，只是黑乎乎的不多数雅，你……不肯意就这么出门吧？”
“好了好了，你别笑。”
叶连翘含笑睨她一眼，谨慎翼翼将凉毛巾揭了去。
“我得摁一下你中间的皮肤，看看伤口到底有多深。”叶连翘交代了一句，立马伸出一根手指，将那女人鼻翼两旁的皮肤稍稍往下压了压。
“你去干甚么？”叶连翘看他一眼，“丁香还在家呢，你……”
“不准说话。”
她还觉得，以曹徒弟的年龄，他闺女起码也有十七八了，却不想竟是个跟本身年纪相仿的小女人。中年得女，百口免不了偏疼些，怨不得一个个儿都如许严峻。
门外的几人也晓得眼下这辰光，叶冬葵不会等闲放他们进屋，便冒死往前挤了挤，将大门堵个严严实实，为首的男民气急火燎道：“小哥，我们晓得不该这么晚来滋扰，这不是……实在没辙了吗？那叶女人是你妹子吧？咱俩春秋虽差很多，但你也是当哥的人――就是刚才，我家里最小的mm，一盏热灯油，全泼在脸上了……你说，这要换了是你，能不焦急？”
“曹大伯，您总说不让我同您讲究那些个虚套，既如此，您就更不消和我这做小辈儿的说客气话了。”
兄妹俩先把小丁香送去隔壁孙婶子那儿托她照顾，一行人便马不断蹄地往城里跑。紧赶慢赶，终因而在关城门之前入了城，犹自不敢歇，一起疾走着冲到位于甜酱胡同的曹家，刚踏进院子，身后便传来悠长的铜锣和竹梆声。
那谢郎中这才不言语了，气咻咻把脸侧过一旁。
“老曹，你非让我等着，就为了等她？你脑筋被炮仗炸了吧你？她毛还没……”
“连翘丫头，葵小子，这么晚了，给你俩添费事……”
叶连翘心中有点吃惊。
她也顾不得很多，吃紧一步踏到门前，拧眉道：“请郎中了吗？”
下午她才将将与曹徒弟见过面，彼时那老先生还乐乐呵呵的，不想早晨就出了这等事。女人家劈面貌看得最为紧急，这脸上受伤的滋味，她可实在是再清楚不过了……
叶冬葵顿时愣住了，而一旁的叶连翘，则听得心肝儿一颤。
四下里，家家户户早已吹灯歇下，唯独曹家院子里倒是灯火透明。曹徒弟几近是立即从堂屋里迎了出来，瞧见叶连翘和叶冬葵，便是长叹一声。
叶连翘回了头，就见曹纪灵偷偷别过脸吐了吐舌头，正掌不住要笑，又听得曹徒弟问：“谢先生，连翘丫头，这闺女满脸都是燎泡哇，依你们看，要不要干脆一气儿都给挑破？”
叶连翘心下打动，禁不住在他身后，笑弯了嘴角。
多亏她这些日子只要一有空，便常常翻看苏时焕给的那本医书，眼下颠末细心查抄，便能鉴定，这女人的烫伤固然瞧着吓人，实际上却并不非常严峻，只要医治恰当，半个月至二十天便可病愈，不大会留下瘢痕，但很有能够呈现色彩堆积。
曹徒弟忙不迭往中间让了让，将她引进屋，又安设叶冬葵去了另一处喝茶歇息。
……
“我不怕疼，你尽管看。”那女人顿时点了头，小声道，“我听我爹提起过你，他说你额头上本来有块疤，自个儿给治好了，阿谁黑乎乎的药膏，就是祛疤的吧？真够丢脸的――不过你长得挺都雅。”
创面潮湿、创底鲜红、部分红肿水肿、伴跟着狠恶的疼痛……
她本来不想说，以免惹得那谢郎中更不欢畅，但忍了又忍，还是憋不住，轻声道：“我感觉……还是把燎泡都挑破了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