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连翘见鬼似的昂首扫他一眼，指了指松年堂的方向：“那我出来了？”
卫策抬了抬眼皮：“不过是个捕快罢了，那里就能称得上‘平步青云’？混口饭吃罢了。”
他本来想说“你若舍不得我走，我便多留一日也无妨”，到底是没能说出口，转而道：“你如果还找我有事，我明天一早赶归去也没甚紧急。”
叶连翘心道人就在你面前你问我干吗？倒是没担搁，点了点头：“唔，卫都头现下是府衙的人，本日是返来……呃，探亲的。”
不过……
叶连翘便冲他摆摆手告别，一转头，却见不知何时，苏时焕与他那两个小厮连同马车，已然不见了。
“我找你没事儿。”
叶连翘不太想和他议论本身与卫策的事，便对付道：“我好似同您说过，卫都头与我哥哥是发小，两家也有些来往，本日也是刚巧遇见了，便多说了两句。”
也说不清楚是为甚么，她总感觉苏时焕等阵还会来寻她说话，公然，约莫半柱香以后，小书房外门帘微动，阿谁玉普通的男人翩翩然出去了。
彼时元冬、安然两个正头见面地听叶连翘说话，耳中闻得脚步声，一转头瞧见是他，忙站得规端方矩。安然还好，对谁都是淡淡的模样，元冬却有点着慌，忙不迭地要出去斟茶。
苏时焕将他二人这番行动尽皆支出眼底，唇角微微往上一勾。望向卫策道：“即将过年，卫都头现下怕是忙得很吧？多亏你们这些捕快整年辛苦，清南县的老百姓才气平安然安。倒真该多谢你才是。”
现在还没到未时，街边另有些吃食摊档，不远处一个小贩担着环饼在叫卖，调子婉转动听，长是非短，有一搭没一搭地飘过来。
“没有没有。”
她个头比他矮很多，常常同他说话，便不得不仰着脸，红唇鲜艳，眼睛里水亮水亮的，卫策俄然就很想伸手摸摸她的头。
他二人站得很近，可对话间却像隔着十万八千里，叶连翘听得背上直起鸡皮疙瘩，那里还能忍？忙冲苏时焕搭嘲笑了一下，然后扯了扯卫策的袖口，道“借一步说话”，将他拽去一旁。
……
“本来是如许。”苏时焕笑着点了点头，“那么卫都头真可称得上是平步青云了。我虽未入仕，却也晓得千江府衙不是大家都去得的，想必卫都头本领卓绝，将来定然会做出一番大奇迹。”
叶连翘没好气地给了他一个眼刀，也小声道：“我是想问你，是不是等会儿你把年礼给我爹送去以后，就要回府城了？”
“呀，四公子！”
在门外担搁了很多时候，回到松年堂，已是比常日里迟了，叶连翘仓促跑出来，就见苏时焕同姜掌柜两个坐在靠墙的桌边，捧着茶杯说话，仿佛优哉游哉的，可不知何故，那姜掌柜神采却有些凝重。
但是啊但是，饶是如此。起码在叶连翘看来，卫策与苏时焕相对而立，气势并未落了下乘――又或者应当说，这个黑面神不管跟谁站在一起。都是永久不会输的。
想到这里，他神采便都雅很多，低头瞟了瞟叶连翘的手，思及她整天倒腾美容养颜，细皮嫩肉的，便低声道：“勒出红痕了？我瞧瞧。”
“苏四公子谈笑了。”
三人就站在街角处，很快，长年跟着苏时焕的那两个小厮也跟了过来，笑嘻嘻同叶连翘打了声号召。
苏时焕便转头望向叶连翘。
“瞧甚么瞧？”
卫策面上带着惯来那种不耐烦的神情，寒浸浸道：“这话苏四公子该去同清南县的捕快们说。我现在倒是已不在这里了。”
“不必倒茶。”
“使得。”卫策从善如流，立即点头应下。
叶连翘嬉皮笑容地对他摇点头，赶快拔脚跑进小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