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有所思地看了彭掌柜一眼。
“是哩,我闻着这香味是让人挺舒坦。”
“也没甚么大事,想看看您这里的澡豆。”
叶连翘便对他笑了一下,不动声色道。
“真的?”
“还不就是那样?”
“你也做了澡豆?”
正中午分,街上的饭店食肆恰是买卖火爆之时,胭脂铺却恰好最为安逸,叶连翘一脚踏入铺子中,就见那胖乎乎的彭掌柜刚吃完饭,咽下最后一口汤,把碗筷交给伴计去后院洗濯。
“这类澡豆,必定不会便宜吧?”
“嗐,我店里的澡豆,都是市道上常见的,是没法儿跟你部下制出来的那等货品比哟!”
思及此处,她也就不卖关子了,拿出随身带着的手帕疙瘩,谨慎翼翼地翻开来,从中捏了一颗自家制作的澡豆,送到彭掌柜面前。
叶连翘不置可否地笑了一笑。
“这澡豆同您铺子上的货一样,也是用来洗脸洗手都使得,借使早上用,一整天香味都不会散。如果早晨使它,虽没有安眠的服从,却有抑汗的感化,人躺在被窝里,会感觉舒畅很多,并且,香味是药材里带出来的,我用的几味药都比较暖和,固然醒神,却不至于令人睡不着。”
他喉咙里不自发地转动了一下,昂首对叶连翘道:“我细瞧瞧,行不?”
叶连翘留意望着彭掌柜的反应,适时补了一句。
叶连翘含笑应道。
这些药材的代价都不低,用料不成谓不讲究,不过结果嘛,却一定就比得上她带来的那种。
彭掌柜是这一行中的白叟了,对于铺子上的各种货色,他或许没有伴计们那样如数家珍,弄得一清二楚,但他经历深厚,某种东西究竟好不好,他一看之下,心中便立马稀有。
这话利用半开打趣的语气说出来的,却仍旧令人没法忽视当中那两丝淡淡的怨怼。彭掌柜还是笑呵呵的,一面说,一面踱到叶连翘跟前,朝她脸上瞅了瞅:“叶家女人本日来,是有事吧?”
叶连翘就笑了:“我就分歧您兜圈子了,这澡豆是我这两天方才制出来的,想来您这儿探听探听,若我要卖,您可情愿买?”
唔……色彩微微褐红,主料应是赤小豆,闻着有一股晒干的桂花蕊之香,别的另有淡淡的清冷感,应是增加了冰片,至于那一丝细弱的苦涩味,十有八九,便是鸡骨香和杏仁了。
叶连翘笑嘻嘻摇点头:“我是想着,松年堂到底是一间药铺,澡豆这等家家户户的平常用品,最首要的服从是洁净,在那边售卖,始终不大合适,要不然,我也不会这么长的时候都未曾打这主张了。是我家里人说外头买的澡豆用起来不大好,我才脱手制了些出来,一用之下感觉不错,便生了拿出来售卖的心机——我也想多挣点钱不是?”
她站在门口笑吟吟地号召一声,彭掌柜回声昂首,先是一愣,继而便笑了起来。
当初没做成七白膏那笔买卖,直到现在,常常想起,他还悔得直想捶心口,只怨本身慢了半步,现在这叶家女人忽地主动找上门来——先别管她到底是想干吗,反正不过见机行事,万一有好处,能捞一点是一点呀!
叶连翘并未直接同他提起卖澡豆的事,只笑着与他酬酢,拉扯些家常话,又问了问他比来这一贯买卖如何。
彭掌柜方才便猜中了这一层,心中一阵欢畅,面上倒是半点没暴露,纳罕道:“奇了,你不是在松年堂里做事吗?为何要把这澡豆拿到外边儿来卖?”
他觑着叶连翘的神采:“是不是……出了啥事?”
“您的澡豆用料很实在,怨不得卖的好,您瞧瞧,我做的这类又如何?”
“没有,都挺好的。”
“彭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