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屋里,红玉傻愣愣地摸着脑门,道:“唉,女人这性子,真是多少年了也没改过来。”
桌上的马吊牌统共有四十张牌,每人先取八张牌,残剩八张放在桌子中间。
大房和二房干系尚可,唯独三房不大循分,以是两房干系并不敦睦,但上有老夫人压抑着,他们还算诚恳。
还未到午膳时分,穆筠娴还没返来,荣贵堂的人却先来了。
杜氏一看手上的牌要胡了,欢乐道:“今儿都在我这儿吃!”
灵玉适时地把两条鱼拿了过来,拥戴道:“都是我们女人亲身钓的鱼呢!”
厥后穆筠妍又听钱妈妈偷偷跟钱氏多嘴了说了两句,才晓得本来是因为穆筠娴才迟误了这桩婚事,更是气愤交集,让母亲给她讨个公道。
灵玉点了点头,说都雅。
穿上蓑衣,带上斗笠,穆筠娴两手捉着斗笠的边沿,问灵玉道:“如何样?”
到了荣贵堂里,早有几个丫环在外候着,一个先去禀了屋里的人,一个领着穆筠娴和灵玉往屋里去。
穆筠娴固然有些娇纵玩皮,礼数还是殷勤的,与客人在夹道上撞见了,问过钱氏身边的钱妈妈后,向寺丞夫人和小郎君见了礼,而后便快步绕过影壁,从角门外坐上马车出去了。
杜氏这才抬开端,看着自家小女儿笑斥道:“大雪天又往那里跑了?十五六岁的女人还没个正形儿!”
穆筠娴头也不回地答道:“再磨磨唧唧等孟妈妈来了可就不轻易出去啦!”
弦丝雕花架子床上的穆筠娴半蒙面,被子外就露了一双眼尾细而略弯,状似桃花的眼睛,一听丫环灵玉说昨夜真的下了雪,顿时精力了,叮咛人出去服侍她梳洗。
相看的时候,穆筠妍躲在隔扇后边,一眼就看上了漂亮的小郎君,当她晓得男方派人来表达婉拒之意的时候,当场就难过的哭了。
灵玉笑容温暖道:“我们女人的性子,不消改。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等闲人哪有这份闲情逸致?”
次间里,四个妇人正围坐在黄花梨花草纹藤心的桌子前打马吊牌,面南而坐的就是杜氏,她四十有四的年纪,远远看去还是皮肤白嫩,五官也是明艳风雅的,就是身材稍稍娇瘦些。
钱氏五天前和人定好了来家里作客喝茶。婚事没有定下,本不是该张扬的事,寺丞夫人便带着儿子从角门出去,成果恰好碰上了在家里待闷了要出门去买几本闲书的穆筠娴。
灵玉心领神会,让添茶的丫环先退了出去,和如青两个在屋里说话。
夜深时分,飞雪骤至,喧闹的天井以内可闻折竹之声。
坐在杜氏西边的妇人望着穆筠娴忍俊不由道:“这那里来的小渔翁?”
丫环红玉抱了孔雀毛的大氅忙不迭地跟在后边儿,唤道:“女人,慢着些!”
钱氏也恨穆筠娴把她女儿好好的婚事给搅和了,心有不甘之下,愈发感觉穆筠娴是用心呈现在寺丞家小郎君的面前,成心好人姻缘。
穆筠娴正在水边垂钓,模糊闻声几声呼喊,分了神,没一会儿就见灵玉来了,同她附耳把事情说了一遍。
紫色锦被里的少女,带着慵懒睡意的声音从红帐里传来:“灵玉,昨夜是下雪了么?”
牌桌上有人道:“看来午膳是有下落了!”
穆筠娴擦擦手,抱着灵玉递过来的暖炉,叮咛身后的丫环道:“先都给我带归去放着,等我分派――灵玉,装两条去母亲院里,我们走!”
穆筠娴一进屋,恰好轮到杜氏出牌了。
穆筠娴倒是没把这事放在内心,哪晓得寺丞之子一见才子误毕生,方知仙姑之名不是讹传,定国公府这位披着吉祥出世的小娘子,是真正的西施嫦娥,有国色天香之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