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饿得头昏目炫,情感开端烦躁不安。小菊见路旁的灌木里长着几串山查一样红红的果子,终究敌不过引诱,摘下一把和皮皮分吃。岂料果子刚一进肚,就激发严峻腹泄,两人狼狈地躲在草丛中拉了一通肚子,几近脱了水。
这么说着,嘴咂巴两下,哈啦滋都快掉出来了。皮皮苦笑地看着她,人毕竟也是植物,公然是饿不得的。
皮皮昂首看着天气,悄悄地想,天一黑就更难了。
一针刺出来,小菊全部身子猛地抽搐了一下,为了减少她的痛苦,皮皮加快进度,三下五除二地缝好伤口,在上面撒上消炎药粉,用绷带包好。
——妈妈写信向他乞贷,在外洋勤工俭学的他二话不说寄钱返来。
风吹木叶,哗哗作响。
她没法健忘方尊嵋那双冷酷的、灭亡般的眼睛,以及贺兰觿那几句近乎抛清的摆脱。
皮皮浑身生硬,一动不动。那颤抖的鼻尖沿着她的脸颊一向嗅到颈窝,激起她一身鸡皮疙瘩。皮皮不敢激愤它,只得佯装淡定,只觉盗汗湿背,心脏都要爆炸了。
白狼对皮皮的弓箭视若无睹,持续不紧不慢地向前走。
“我吃过岩洞里的蜗牛,这个比蜗牛的味道好多了。”皮皮递给她一小把,“尝尝?”
远山如画,连绵不断,淡蓝色的月光洒向无尽的苍穹。
雨已经停了,安好的夜空星光灿烂。
小菊一看,扭头就走,被皮皮一把拉住:“实在,有一样东西是能够吃的。”说罢伸手从死鹿身上掏下一把蛆虫,走到一边,摊开手掌,在雨水中冲刷。
此时的小菊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也从野鹿腹中取出一把白蛆,在雨水中洗了洗,眼一闭,心一横,一口吞下。
饿疯了的两人也顾不得很多,如法炮制,各吃了几把蛆虫后,肚子古迹般地饱了。小菊拍了拍肚皮,用刀在树上划了一个大叉:“做个暗号,过几天饿了,我们再来。”
等她们颤颤微微、相互搀扶着从树后走出来,脸都绿了。小菊一抬眼,俄然指着不远处一个石穴道:“咦——皮皮,是我目炫么?那边有只鹿?”
在离死鹿约莫半里多的处所,皮皮和小菊找到了一个温泉。
皮皮深吸一口气,满身肌肉刹时绷紧,三指扣弦,脸颊定位,“嗖”地一声,冻蛇弹出,直取狼的右眼。
呃——
何止是饿慌,小菊另有低血糖,心慌、出汗、满身颤抖,一闻声有吃的,声音都镇静了:“我包里另有一瓶盐、一袋辣椒粉。等下我们烤着吃,记不记得《红楼梦》里凤姐都说鹿肉好吃。”
大雨如注。
小菊冒死点头。
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正温馨地打量着她。皮肤很白,有一头都雅的卷发,满身都裹在一件灰色的风衣里。
除了形状恶心以外,肠胃倒是没有任何不良反应。
脸上的伤令她全部头都肿了起来。再看一旁的小菊,也好不到那里去。胳膊上被梨花咬掉的一块肉还在不断地渗血,若在平时这都是要去病院挂外科打麻药缝针的风景。一想到透露的血腥味会招来四周的野兽,皮皮从包里翻出一个针线盒,穿针引线以后将针放进酒精里消了消毒,对小菊道:“闭眼睛,我帮你消炎,然后缝合伤口。”
——想当初皮皮被地痞调戏,祭司大人一脚把地痞踹飞。
狼的个头比狐大,根基上要大一倍以上。
——“这不是尊嵋或梨花在明智的状况下做出的行动……”
皮皮察看了一下,叹了口气,将弓放下来:“是头死鹿。”
小菊瞪眼:“你想干吗?别奉告我你要吃它喔!”
噼里啪啦砸得树叶乱响。林间杂树丛生,没有所谓的“门路”,皮皮挽着弓,小菊背着弩在一地的积水和泥泞中跋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