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里有鱼卖吗?”他问。
在花店里小菊包办了统统的重活:进货分货、订制花篮、上门送花。皮皮则卖力看店做帐、谈价采购,偶尔也应邀做插花及园艺指导。两人夙来情同姐妹,偶有争论也能各自让步,相处得非常默契。
“卑劣,老夫人太卑劣了!”皮皮本来是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的,这会儿也来气了,见小菊已气红了眼,又怕她不睬智,从速夸大重点,“先别管她!说到底这还是你和少波的事儿,别让她等闲搅和了!”
皮皮被烟气呛得连续咳嗽了好几声,也不敢发怒。小菊平活力,嗓门也大了:“街东头的温馨花坊大小和我们差未几,你们只收了三千。为甚么我们要多交三千?这也太不公允了吧?”
“咸季淡季我管不着!皮皮你是老板发个话,先把钱交了吧。”
“嗯,这还差未几,你这丫头比较懂事。”
皮皮跌足道:“我感觉,这事儿是他妈的馊主张。——少波必定是被逼的。”
“钱我已经筹办好了。他实在要就给吧,不然会派人来砸店子的。”小菊说。
“那你呢,过得好吗?”贺兰觽又问。
“哎——你不熟这里的路,还是我陪你去吧。”皮皮从速说。
“滚。”
一个穿戴皮夹克披着长发的青年正向花店走来。他长得一张冬瓜脸,个子不高,五大三粗,乍然看去像个电声乐队的鼓手。
贺兰觽点点头,不再问了。
“别这么说,少波对你还是挺好的。记不记得他还帮你服侍过你爸,你爸发疯将尿盆扣在他头上,他都没活力。你给你爸买药,他也没少给你钱吧?当初为了和你结婚,不也跟他妈干过几仗吗?再说点实际的,以你现在的环境想重新熟谙一个男人,让他的父母接管你,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
皮皮双手握拳,气得直想抽他,却被小菊死死拉住。
“乖乖,这不是翻倍吗?不如杀了我吧!”
“那还不敷他买□□的吧。渣滓!”皮皮嘀咕了一声,“涨了多少?”
“淡季,能忙到那里去。”小菊苦笑,“一人守店太无聊,人家就是想你啦。”
婚后的日子天然不快意。小菊这一跪,跪掉本身的威风,今后在婆婆面前就硬不起来。这杨玉英更是得理不饶人,对媳妇到处轻视、各式抉剔。程少波固然心中不满,一来天生口吃讨厌争论,二来生性暖和惊骇母亲,加上小菊那疯颠的父亲还动不动地找上门来肇事,一颗方向老婆的心也垂垂地淡了,遂埋首学问,来了个不闻不问耳根平静。
贺兰觽皱了皱眉头,问道:“如何回事,现在就关门?不做买卖了?”
“哇!好帅!”小菊惊奇地打量着他,“皮皮,你不是说贺兰去外洋公干了吗——”
贺兰觽俄然抓住他的手腕悄悄地一捏,只听得“噼啪”一响,不知甚么骨头裂了,钱七痛得嚎叫了起来。
皮皮握住她的手,等她平静下来,劝道:“我感觉你还得争夺少波。不管如何他还是爱你的。生孩子的事情,渐渐来。”
“一年六千。”
“温馨花坊的郑如玉让我摸她的□□,你们让么?”
“你想吃鱼?那得去中南路的菜市场。”
“嗯,早。”钱老七踱进店中,黑压压地往柜台边一坐,将脸对着收银机道:“丫头们,比来买卖不错吧?”
“我本来还想给他妈一个大嘴巴,看她年纪大了,实在不美意义脱手。”小菊说,“我是打动了一点,唉,归正也就是如许了,长痛不如短痛罢了!”
皮皮拉住他的手,战战兢兢地说:“贺兰,快逃吧,我们有□□烦了。”
钱七的脸痛白了,半天喘不过气来。待贺兰觽的手一松,他像明白日见到鬼一样跌跌撞撞地往外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