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虔虔,”嘤嘤微微一笑,“先生在家吗?有客人带着贵礼求见。”
皮皮记得在沉燃的时候,那“眼泪”就装在眼药水瓶里,拿出来的时候就只要小半瓶了,给大师一滴,没剩下几滴了。当时看他谨慎的模样就晓得这“眼泪”来之不易。
“说吧,如何补偿?”
贺兰觿与父亲干系卑劣,说故乡在东海也没错。
“我要一千滴,不筹议。”
连续几天没走路,皮皮的腿另有些发软,一跛一跛地回到步队,接过贺兰觿递过来的盲杖,拄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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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然命不长,我们也讲究糊口质量呀。”
“在那里?”
终究凑够了半杯眼泪,交到平常手中,他先闻了闻,又舔了舔,然后一饮而尽。见杯中还剩下数滴,又用半杯白水兑了喝下去。直把中间的小僮看得眼都直了。
“先生不见生客,”虔虔双眼一垂,“你都来多少遍了还不晓得?”
三斧子下去,小板屋里的人不淡定了,一个身形矮胖蓄着短须的男人蹬蹬蹬地从楼梯上走下来,气急废弛地喊道:“谁呀!谁砍我的树?”
“对。”
“贺兰——”皮皮悄悄地拉着他的手,低声道,“这眼泪是哪来的?必然很难弄吧?老先生也太刁钻了,我不治了,走吧。”
贺兰觿呆住,恐怕他犯倔不干了,一下子结巴了:“别,老先生您别客气,数量能够筹议。”
“活那么长干吗?”五鹿原也道,“一千年你想活成妖怪么!”
“能治。”
她乖乖地牵着他的手,和顺地靠着他的肩头。
平常怪眼一翻:“你能弄到六滴就能弄到一千滴。也不算多,半杯水的模样!”
“已去无有去,未去亦无去。
“你有‘眼泪’?”
“哎呀妈呀!您这也忒缺德了,一把年纪了,发死人财合适么?老而不死是为贼,说的就是您吧!”世人七嘴八舌地骂起来。
蚂蚁虽小,爬过之处麻痒难当。皮皮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眸子不安地转动着。
嘤嘤拉了一下楼梯中间的拉绳,不一会儿工夫,一个大眼睛男生从楼梯上走下来。青衣布鞋,书僮打扮,神采非常庄严。
世人见他说得挺专业,半信不信,将皮皮抬到他面前。平常伸出双指往她颈动脉上一搭,闭着眼晃了两下,抽回击道:“这是苦修派的伽叶长老,挺难请出来的,一千滴我都要想想呢!”
皮皮动了动四肢,发明固然有些发软已能活动自如,不由喜出望外,用力一撑坐起家来:“感谢先生!”
贺兰觿扶着皮皮问道:“你和伽叶长老都聊了些甚么?”
世人一片哑然。
全部树动摇了一下,树叶纷繁下落。
“平常跟你说了些甚么?”他问。
“坐起来。”他道。
“眼泪?”虔虔打量了她一眼,感觉是忽悠,“你是指——传说中的‘眼泪’?”
贺兰觿在她身边坐下来,用力地抠了抠额头道:“不难弄,有得是。”想了想,俄然一拍大腿:“好!一千滴就一千滴!拿杯子来!”
皮皮呆住。
小菊气得拍了他一下,他呵呵地笑了。
“眼泪能在那里?当然在我眼睛里。”贺兰觿道,“皮皮,固然你现在很悲惨,我也很难受,但让我为这事儿哭出半杯子眼泪——这比上刀山下火海还难。”
平常对劲地拱了拱手,正要上楼,皮皮俄然道:“先生留步,另有件事想就教。”说罢将他远远地拉到僻静的一角,低声道:“听嘤嘤说,先生是狐史专家?”
“您可晓得贺兰觿与东海有甚么干系?”
“没甚么。”皮皮悄悄道,“贺兰,我听你的,再也不跟你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