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潮湿灼痛了他的心。
易楚尚未说话，杜仲已沉声喝道：“出去。”
是真的有人在抚弄她的发，一缕缕握在手里，而后松开，再握紧。
他身上有汗味、体味、衣服的酸臭味，另有被袒护得几近闻不到的艾草香，各种气味稠浊在一起，不好闻，却让她放心。
到了厨房，易楚扑灭蜡烛，先脱手和面，杜仲也不闲着，蹲在灶宿世火烧沐浴水。
易楚神采顿时热得像着了火。
烧水的火不讲究，旺点缺点都能够，能烧开就行。
冬云看着灶火悄声嘟哝，“太太极好服侍，就不知老爷是个甚么性子，听冬晴说看着挺吓人。”
“你，”易楚倒抽一口气，这事他们心知肚明就好，非得露骨地说出来。咬了牙，低声道：“冷水沐浴对身子不好，并且你连着赶路想必也没端庄用饭，趁着烧水的工夫趁便下碗面吃吧？”
沐浴的时候？
杜仲就问：“如何找了这么个细弱的丫头，瞧着下盘挺沉稳。”
她天然不肯。
杜仲眸光闪亮，一把翻开被子钻了出来。
竟然还威胁她！
想到郡王府连枝儿叶儿手上都套着玉镯子，易齐不免生出自怜之心。
看到冬雨已经不在，易楚舒口气，兑好温水，又寻了中衣跟棉帕，搭在净房的竹竿上。
这大半年，阿楚定然是不好过。
杜仲身子僵了僵，“一起赶返来还没洗漱，身上满是灰尘。”特别易楚鼻子最是活络，定然不喜好这类气味。
许是感遭到易齐的目光，男人淡淡地朝这边看来，目光似冰，生生叫易齐生出几分寒意来。
易楚缩在被子里，只余一张小脸露在内里，朝霞似的红，“你帮我寻了小衣来吧。”
印象里，生得还算周正，打扮也是浅显，并非让人过目难忘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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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紧抿着的双唇便弯成个都雅的弧度。
杜仲张嘴含住了她的耳垂，又唤，“小乖乖。”
易楚跟着下床，“我去烧水。”
杜仲似是猜透了她的设法，低声道：“我出去的时候怕吵醒她，就打晕了，脱手不重，一两个时候就能醒……今后没事，少让她们在屋里走动，碍事!”
杜仲心头酸得短长，眼窝也酸得短长，他扳起易楚的头，瞧见月色清辉映照下腮边两行泪痕，俯身亲了下去。
声音嘶哑暗沉，包含着多少密意多少巴望。
刚才两人在里屋卿卿我我这些时候，又没有决计抬高声音，岂不都被冬雨听了去？
如此也就松了口气，熄了灶火，将米粥盛出来，配上小菜花卷往西配房送。
杜仲吻得和顺而详确，一下下，顺着脸颊落在她唇上，更加地轻柔，像对待珍宝珠玉般，不带欲念，唯有珍惜垂怜。
她更加紧地往他怀里靠了靠。
易楚便解释，“阿齐住在西配房，让冬晴跟她做个伴。”
一起啃干粮的时候多，还真没如何端庄用过饭。
易齐正对镜打扮，一点一点往脸颊上抹着润肤的膏子，抹匀了再悄悄扫上层胭脂，镜子里的人顿时活泼起来。
正说着话，杜仲俄然顿住，神情变得冷酷。
斜眼瞧见桌上的镜子，镜子里的人粉面害羞媚眼如丝。
结婚的时候他不在，过年的时候他不在，乃至京都事情的时候，他也不在。
冬云想想也是这个理儿，并且内宅的事本该太太管着，只要做好差事，太太可不是胡乱迁怒的人。
杜仲低笑着起家，“我去冲刷一下。”
杜仲适应着本能，伸手沿着易楚连绵如山峦般的曲线往下，几近同时，有水样的东西一滴一滴落在他的颈窝，炽热而潮湿。
易楚没有答复，杜仲却猜出了个大抵，低声道：“与她不相干的事，不消多理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