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齐还算对劲,出云馆是个三间小院,内里一应安排器具样样齐备且精美。并且,易楚也没有限定她的行动,二门以内,她能够随便走动。
现在瞧着杜仲想重续亲戚情分,易楚不免要问个清楚。
还是她笑了笑,他才红着脸仓促逃窜。
杜仲道:“三舅母出身商户,家里是做茶叶买卖的,生了三个表弟一个表妹,大表弟跟二表弟已经成了亲,大表弟在国子监读书,二表弟随母舅做买卖,表妹本年十三还没有说亲,最小的表弟刚八岁,上私塾。”
“找林乾探听点事,趁便看望一下林老夫人跟她辞了行……我让俞桦去筹办节礼,明儿他把礼单送来给你看看,如果合适,这两天就让人送出去。”
易楚再不纠结这些,取过衣衫帮杜仲换上,“不晓得梨花胡同远不远,如果远的话,像是专门去蹭饭的。”
门帘撩开,走进两人。
偏厅有三间,外头两间是通开的,东边一座紫檀木嵌象牙的多宝格将里头与外间间隔开。多宝格上摆着青花双耳梅瓶、钧窑的菊斑纹长颈瓶、两只红釉太白樽。
易齐微微涨红了脸,待要回嘴,思及每次她看向卫珂时,卫氏投射过来的警告的眼神,气势顿时消逝了大半。
阿谁时候,谁能想到,短短的两年不到,易楚竟然能喝上代价百两的上等好茶。并且,泡茶时,一举手一投足,行动纯熟文雅,神情是贵族女子常见的满不在乎。
门内传出男人清脆的声音,“谁?”
少年的目光在杜仲与易楚脸上打了个转儿,“这果然是杜家的表哥跟表嫂?”
易楚喝了茶,又吃两块点心,用丝帕悄悄拭去唇角沾着的饼渣,慢条斯理地说:“你觉得你能勾~引到?”
黑漆大门让开条一尺宽的缝,暴露只脑袋来,乌溜溜的眸子转了几圈,“你谁啊,不熟谙。”便要关门,却已是开不及。
前面那人穿一身月红色暗纹织锦缎长衫,腰间束玉带,袍边一块雕成树叶状的碧玉,慎重中透着清爽,一双杏目清澈如山泉,灵动逼人。
约莫巳初,杜仲下朝返来看了礼单,将给辛三老爷的纸笔划掉了,“三娘舅便宜的纸笺比市道上的都好用,转头我们要些返来送给岳父,岳父定然喜好。”
翌日吃过早餐,易楚翻了翻俞桦送出去的礼单,不过乎是茶、酒、布匹、笔墨之物,不过给威远侯府的分量重,还多加了一对釉彩观音瓶和一套斗彩八仙献寿碗,而给三娘舅的则是两串狼骨手串,两只狼头盖骨,四对狼牙和两坛易楚腌制的咸菜。
易楚稳稳神,承诺,“我不胡思乱想了。”
易楚被他看得脸红,“是不是太艳了?”
以胡家目前的名声,胡玫现下的面貌,并且还带着个有耳疾的孩子,如果王大不肯娶,胡玫就只能一辈子窝在家里守着她的残疾儿子,听着唾骂声过日子。
等易楚睡醒中觉,杜仲拿了一小篓青葡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