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仲却已经晓得,因分不清绸缎种类而赔了上千两银子的就是卫珂。大勇开的粮米铺子跟卫珂的铺子都在前街上,卫珂那边稍有点动静,大勇就发觉了。
朝臣们也高兴,不但带了妻室来赴宴,有好几位还带家中适龄的女儿。
这不该该啊,易齐向来身材好,火力壮。
烛光跳动,杜仲便瞧见易楚脸颊亮闪闪的,水样的陈迹,内心重重地叹了叹,面上也是带了笑,坐下吃了四只包子两碗粥,倒比平常的饭量还大了些。
信义伯府的中秋节过得温馨寥寂,而相隔不远的皇宫倒是灯火光辉热烈喧阗。
吃过饭,目光便凝在杜仲脸上,痴痴傻傻地,一瞬不瞬。
易楚带人端来早餐时,杜仲已换上了玄色戎装。穿戎装的他比常日更显威武,带着拒人三分的严肃。
易楚心头涌起淡淡的惭愧,温声问道:“你的月事可还普通?”
跟平常一样,四碟小菜,两样粥,一盘包子另有一碗特为易楚炖的汤。
杜仲盯着她看,点点头,低头在她额头轻吻一下,“好。”
冬雨出去手脚敏捷地将杯碟装进食盒,正要往外走,听到易楚轻声道,“生个暖炉吧,我感觉冷。”
何况,嘉德帝刚及弱冠之年,生得边幅堂堂,器宇不凡,当下席中坐着的女子都沉不住气了,娇怯的眼神暗含着无穷情义,潮流般一波一波地朝嘉德帝涌去。
易楚并非爱钻牛角尖的人,昏头昏脑地睡了两天后,便打起精力来筹划中秋节。府里高低每人发五百钱,外加两块月饼。
易楚笑笑,“别担忧,有我呢。”
想起旧事,易同内心升起热腾腾的暖意,不由快走两步,抱住易楚胳膊,“姐,你冷不冷?”头自但是然地靠上易楚肩膀。
易齐穿件杏子红的缎面禙子,面貌还是秾艳,可眉眼间却少了昔日的风情,有点恹恹的不爱说话,胃口倒还好,吃了大半碗糯米饭,还吃了两块月饼。
冬雨骇了一跳,这才八月半,刚换下夏衫,连夹袄都穿不着,夫人竟然感觉冷。不由地脚步顿了顿,转头问道:“夫人,要不要请个太医来?”
易楚从善如流地披了件月红色大氅站在院子里昂首看了看天。
易楚怔了下,低头将粥菜从食盒里取出来,摆在桌子上。
寒意让易楚复苏过来,她敛了情感,仰着头,唇角漾出和顺的笑意,悄悄推开他,“走吧,城门就快开了。”
摆完了,易楚笑盈盈地抬开端,柔声号召杜仲,“趁热吃,待会就凉了。”
“是啊,阿芙说过好几次杜夫人驯良,吴家的韵玲也说杜夫人极好相处,人也实在。两人都说好,定然不会差,阿芙不是等闲与人交友的性子,可贵能合得来,能多个平静的玩处也是功德。”订婚伯夫人并不在乎陈芙与易楚订交,易楚深居简出,杜仲这一走,杜府又没有小叔子大侄子等男人,陈芙多去几趟也传不出流言流言来。
为了便利照顾易楚,富嬷嬷跟丁嬷嬷就安设在翰如院的西配房。
邻近中秋,月色极好,撩开窗帘,屋子里就洒满了月光的清辉。
皇后看在眼里,虽是笑盈盈地跟着嘉德帝举杯,内心倒是酸涩非常。针扎般熬了大半个时候,皇后不想再看那些妙龄女子,借口换衣,到了中间的偏厅歇息。
易楚又惊奇了几分,却未言语,不动声色地寻到脉搏,按在上面。
订婚伯笑道:“料子倒不出奇,青碧色的玉生烟,上面绣的花腔倒真是奇巧,叠着的时候就是一个精美,可若抖开来,那花摇扭捏摆的,就跟活了似的,灵气实足,可惜裙子划破了,阿芙应了杜夫人说帮她修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