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目光又沉了沉,“……论起姻缘来,虽说门当户对好,可如果两人有情成心的,还是过得舒心……齐大非偶也不能一概而论。”就像当年,她不过是五品官员的女儿却嫁到皇家,不也受过别人的非议。

吴峰倒抽一口冷气,模糊有种不好的预感。

“感谢姑姑,”冬雪一喜,想站起来倒是不能,堪堪摔在地上。

吴峰在锦衣卫待了七八年,常常出没在宫廷里,天然也有暗里熟悉的寺人。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易楚性子虽好,可也不是伸着脖子任人宰割的主儿。

而皇后与她,孰轻孰重,不消想都晓得。她便是平白无端地死在坤宁宫,谁还敢让皇后给她偿命?

转念间,对易楚算计本身的行动有了些许谅解之意。

太后浅浅地啜两口,收敛了胸中的肝火,沉声问道:“小德子,你如何看?”

宫女眼疾手快地将易楚扶了起来。

或者换成无色有趣的药物?

能制裁皇后的只要嘉德帝跟太后,她一个内宅女子见不到嘉德帝的面儿,唯有把主张打到太背面上。

太后凝神看了赵十七两眼,寂然挥挥手,“去吧。”待赵十七分开,“哐当”一声将手里的佛珠串儿拍在桌子上,恨恨地说:“一个两个都不是费心的玩意儿。”

倒是往暖阁的方向去,顾琛紧走几步,上前撩了帘子。

太后见她眼圈红红的,神情倒是倔强,宽恕的心又加了几分,面上倒是不显,仍冷着脸道:“既已知罪,就罚你闭门思过半年,好好抄几卷心经。”

顾琛冷声叮咛道:“夫人好生在府里思过,切不成再有下次了……太后没下旨,就不要出来走动。”

常太医诊过脉后返来禀报,“杜夫人用了药后脉相有所好转,只是她情感悲苦,心境不宁……若耐久下去,下官实不敢保……这几日还当卧床静养才好。”

如此的寡情凉薄岂不叫太后心寒?

可易楚又不得不这么做。

易楚摇点头,只是堕泪。而眼泪像是无穷尽似的,如何停也停不下来。

见摆布无人,易楚慢了步子,低声道:“胡玫结婚了……”

题目问得无边无边,也不知是问易楚,还是皇后,或者是赵十七。

借着此次的事情,太后无疑又有了压抑皇后的把柄。

她内心明白,此次太后是放过她的算计之罪了,让她闭门思过实在也是一种庇护,让她好幸亏府里养胎,等过了半年,孩子差未几就该出世了。

顾琛冷静测度着,手里却不闲着,将太后茶盅的凉茶倒掉,重新换过了新茶。

此时,暖阁里的易楚内心也是忐忑不安,七上八下。

冬雪仍在偏殿跪着,没人叫她起,她也不敢私行起来,直感觉双腿酸麻就仿佛不是本身的了,才见到一个宫女过来,细声细气地说:“杜夫人叫你。”

易楚完整能体味这类感受,忙拭了泪,低声道:“多谢太医,我受教了。”

或者不是借陈芙的手,而是直接宣她到坤宁宫?

吴峰想不出来,却明白地晓得,杜仲毫不会善罢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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