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中元节到了。
看她神情,固然哀痛却不见绝望,明显将来的糊口已经细心考虑过,便收了银子,又问:“你不是定了十月的婚期,在家也没多少日子了?”
易郎中看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温声笑道:“好,多带点钱,想买甚么就买甚么。”
一行人嚎啕大哭着赶往坟地。
比及打扮完,易齐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
胡玫仓猝解释,“我没让二哥来,可他非得跟着,说庙会上人多,我们三个女孩子,如果被冲撞了就不好了……如果你们不乐意,我就让他归去。”
易楚莞尔,“你比我还小呢。”
“嗯,爹也早些安息。”想了想,又道,“明日杂货铺顾大叔出殡,我畴昔帮手。爹若对付不来,就叫阿齐,不能由着她的性子耍懒。”
“这本是我分内之事,当不得顾家侄女如此大礼。”易郎中不便搀扶,只拉着顾琛,却让易楚去扶顾瑶。
易齐偶然用饭,三口两口喝完粥就回屋打扮。易楚则细嚼慢咽比及易郎中吃完,将碗筷清算了才回房。
易齐说的庙会则是护国寺庙会。庙会从护国寺一向延长到口袋胡同,横亘三里长,是京都范围最大的庙会之一。
易郎中点头,“书中只记录着能够入药,可解毒,治痢疾,并没有提及风险之处。想来也是,罂粟自古罕见并且贵比黄金,怎会有人日日蚀用其膏汁乃至于成瘾而近乎癫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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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郎中闻谈笑笑,“阿同心不在此,且由她去。这些日子她招惹你了?你是长姐,固然束导她。”
等两人告别,易齐才转过身,跺着脚气急废弛地说:“爹,您干吗承诺她?顾琛大字不识一个,在医馆能帮甚么忙,还不是白用咱家的纸笔。爹,您不收束修能够,但笔墨银子可不能不要。”
顾瑶拉着易楚,哽咽不止,“此次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提示,阿谁黑心的李掌柜就要远走高飞了。你不晓得,衙门的人去他家时,他家婆娘把东西都清算好了,只等入夜找个处所藏一夜,第二天出城。”边说着,边给她福了福。
想到陈驰时而神情疲劳、涕泗交换,时而叫唤喧华、顿足裂衣,七尺高的男儿瘦骨嶙峋像是病夫,易郎中又重重叹了口气。
易齐却浑然不觉,只顾着四周张望,仿佛在寻觅甚么……
易楚正要上前号召,眼角瞥见墙角穿戴极新裋褐的胡二,神采突变。
易郎中好脾气地笑笑,“好了,你们快些用饭,吃完了早点出门。”
顾瑶摆脱易楚的手,抬头望着易郎中,眼眸里珠泪盈盈,“我爹出事就是吃了不认字的亏,要不是希冀李掌柜帮手看文书定左券,也不会跟约他一道去杭州。我有个不情之请,可否请易大叔余暇之余教阿琛认字。也不让大叔白教,阿琛就留在医馆,给大叔端茶倒水,扫个地跑个腿。”
“我爹本来带的八十两银子追返来了,衙门老爷又开恩许给我们五十两。我娘说家里没了主心骨,杂货铺指定开不成,干脆就把货色盘出去,也能出脱十几两银子。我娘舅承诺托人到城外买几亩地,到时候有点出息供着我们嚼用,加上我跟我娘做针线也能加添一二。”顾瑶说着,从荷包里取出只银锭子,“这是当初跟你家借的五两银,等明儿我再畴昔跟易大叔伸谢。”
七月十五中元节,是阳间幽灵出来放风的日子。这一天,各大寺庙都会做法事或者请高僧讲经,普渡无主游魂。而寺庙四周会有庙会,卖些平常百货、绫罗绸缎、笔墨纸砚等,也有风味奇特的小吃和杂耍技击,非常热烈。
“我开了些安神丸,不过也是治本不治本。”易郎中瞧瞧更漏,催促道,“天气不早,你安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