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走得仓猝,东西没能清算多少,总之去了恒王府也是样样不缺,马草率虎不必太邃密就行。卫祯拜了母亲,说了多声保重,这才和卫子楠一起依依不舍地走了。
卫祯几乎落空母亲,怎肯拜别,只是连连点头,抱着宋氏不肯放手:“不,我不能丢下母亲你一小我。”
谁如果拦我,谁就是我卫祯的仇敌。
宋氏缓了缓,仿佛下了很大决计,才缓缓开口:“我娘家外公,曾有摸骨看相的技术,多少传给我娘些许,厥后我娘又教了我一点外相。这么些年以来,我看人识人少有出错,端看对方的面相便可大抵得知此人的脾气和为人。我愿和王妃交好,不吝与婆婆生隙,也是信赖本身的目光,信你的为人。方才见恒王眉间正气凝集,气度不凡,似是成心袒护才对。我心中惊奇,当时也不好说,现在想来更加感觉奇特,也不知是我看错了,还是当真如此。”她顿了顿,又叹了口气,非常可惜,“只是现在想再看个清楚,我这双眼睛却不顶用了。”
待到日落时分,宋氏终究展开眼睛,听到卫祯欣喜地叫她,说的第一句话便让人顿时心凉了半截。
程氏那里故意机喝药,一掌打飞药碗,将床榻拍得轰然作响:“我晕以后,那小贱人又干了甚么?可曾把我镇国公府闹翻了天?”
宋氏感喟,摸索着拍他的头:“我还用你操心不成。”
“我晓得的,他像极了他父亲,聪明有胆识,只要往正路上引,必然会如他父亲一样成为顶天登时的豪杰男儿。”
卫子楠听得怔忪,全然将宋氏的话听进内心去了。秦傕确切也有着调的时候,但那是上辈子大昭将灭之时,此生他能不能成气统统还是未知,宋氏却能看出来赋性不糟,可见她这识人面相的本领是有几分可托的。只是,秦傕即便有大器,她也得袒护。
卫子楠冷哼一声,与一向看好戏的秦傕对了个眼,便抱着宋氏往潇潇院去了。她心知一会儿大夫来了也是先瞧程氏,便另派了人出去再请一名大夫。
也不知秦傕得了信后走是没走,总之没再送动静给她。
“春香,东西都清算好了?”宋氏问。
“嫂嫂方才不是看到了么,恒王当众对那两个女子垂涎三尺,又与我商讨房中放人之事,他就是个喜好声色犬马的好色之徒。若真如嫂嫂说的那般,我就该烧香拜佛谢过老天爷了。”
李嬷嬷从速为她加个靠垫在背后,从温壶里取出汤药,舀了一勺送到程氏嘴边:“夫人还是细心着自个儿的身子吧,等夫人喝完了药,老奴再说与夫人听。”
怎的俄然扯到秦傕身上了。尚沉浸在卫祯之事中的卫子楠愣了愣,看宋氏问得当真,这才道:“恒王如何了?”
春香:“少夫人放心,紧着用的都筹办好了,剩下的一些不常用的,小少爷如果念起了,再返来取也使得。”
此时才刚傍晚,如何会入夜呢。卫子楠用手在宋氏面前晃了晃,见她眼神无光,顿时心惊了然——宋氏瞎了。
宋氏闭上眼睛,极度倦了:“大夫说,也许还能好的。就算是不好,日子总得过下去,只要祯儿有出息,我也就别无他求了。祯儿如果聪明,就该晓得,他若能站稳脚根,我的日子就能好过。”
“祯儿会懂的。”惯不会安抚人的卫子楠,如此安抚。
宋氏感喟,柳眉微蹙:“王妃也感觉恒王风骚浪荡,不着边沿,是个无用之人么?”
宋氏这么一说,卫子楠对那摸骨看相便又抱了几分思疑。秦傕此人新婚当晚说好了不随便碰她,却偷偷解她亵裤,又在她上妆之时决计挑逗,如何看都是风骚成性的。甚么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上辈子他最后倒是鸣了,怎不见他救下大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