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
两人一同往内院而去,倒是没再辩论仗,各自心中却都有了计算。待到入了内院,便听得一阵阵的欢声笑语,如银铃如泉音,可猜见人已到了很多,相互还都很熟络。
此时却听得一声轻笑。
当初各式哑忍,勉强责备,不过是个闷葫芦,现在站稳脚根,镀了层金返来,就要与她拼个你死我活吗。
可惜眼尖的当属少数,急着拍马屁的却毫不肯落于人后,不辨真伪就仓猝跟着拥戴。
哪知,她竟是男装打扮。
被盲眼之人当作保护的卫子楠倒是不恼,不疾不徐地走到这群女人面前,将站在前面的几个女子吓得连连后退,却碍于公主在此未曾发话,不敢说甚么。
一话毕,世人神采奇差。面前这位,那里是甚么保护,而是当今最得圣心的恒王妃,大将军兼忠武侯,若论真格连泰安公主的宠,也不必然比得上这位。她们当然晓得本日恒王妃也将参加,揣摩着太子妃的意义,个个盛装打扮,力求将这位恒王妃踩进泥地里,也好讨太子妃欢心。
说话的这位,是廷尉左监裘望的令媛裘珊,固故意直口快,好出头的名声,亦爱交友权贵,常常有幸与朱紫照面,张嘴必是阿谀话。此番便是瞧见个别家奇怪的保护,也能拿出来做一做文章。
“姐妹们也都各自熟谙了,时候不早了,我们现在便去我那万娇苑吧。我培养三年才培植出的一株兰花尚不决名,也还未有人得一见,今儿众姐妹在此,不如姐妹们给它命个名。”
“这把赤鳞剑乃是拂尘宴上陛下钦赐,出自东林先生之手,剑柄上雕刻有陛下的题字,人间仅此一把。”她顿顿,轻视一声笑,“倒也不怪,诸位养在深闺,岂晓得辩白宝剑。怕是诸位见多识广的长辈,也无缘一见。”
何况,亮刀子也该当着太子妃的面,挣点表示对不对。要不,便是泰安公主本来就对她有仇怨。可卫子楠细心想了想,并没感觉本身获咎过这位……难不成是秦傕的原因?
众女见是至公主来了,齐齐点头,忙客气着说那里那里,论仙颜焉能美过太子妃和泰安公主去,岂敢不自知如此。
“是啊,陛下赐下的公主府可就只比这太子府差了些,就连新赐的恒王府也比不上呢。”
被她这么一号召,世人倒是把行在背面的恒王妃给忘记了。卫子楠头一遭在贵女的圈子里露脸,难有甚么人熟谙她,便是有人猜出,太子妃未发话岂敢先来号召。
竟终究轮到她来替秦傕兜场子了么。
“是么,那就拭目以待了。”她风俗性地转转手腕,暴露一抹笑意,只是那上勾的嘴角透出几分诡谲,没有一丝一毫的怯意,也没有如临大敌的忐忑。
讽刺恒王妃像个保护,本身反而成了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连带着本身长辈也被打了脸面。这脸上,顿时凭白感受火辣辣地疼。
天然,想在这个上面要她都雅,难。
卫子悦满脸东风笑意,指着在坐众女一一做了先容。太尉孙女莫笙,丞相幼女王嬛,左将军之女鲁宁华,等等共十八人,皆是簪缨大师的出身。
她站在人群中,身量苗条,一举一动皆自有气韵,又足足高出旁人大半个头,垂眼看人的模样,叫人没的生出惧意。
忽而一阵清风徐来,吹下落在卫子楠头顶的桃花瓣,她用手拈住,快速勾起一抹怪笑,伸手挑住离她比来的那名女子的下巴。
经她这一说,大师也才重视到泰安公主身后的所谓“保护”,纷繁既不美意义,又有几分猎奇地去瞧。果见一既威武又阴柔之人,长身玉立,伫在那桃花树下,寥寥几片粉色花瓣从她头顶飘过,衬出几分不属于男儿的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