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字如其人,秦傕的书法苍劲有力,铁画银钩,与之前教她“长卫国土”那次大不不异。当时“长卫国土”几个字,他写得偏于工致,气势也较为内敛。现在他既不在卫子楠面前埋没了,连字也露了本来脸孔。
写信骂她?明显是被逼急了,无处宣泄。
他是不肯受人欺的脾气,哪怕不能劈面反击归去,暗里里也要让你吃个大亏。对于太子是对的,但总要给程氏找点费事,不然他这口气实在憋不下去。
他压下火气,俄顷稍稍沉着下来,又感觉本身这火来的太打动了,当真是怒发冲冠为红颜呐,叫夫人等闲撩动了心境。
可惜,他没敢多看。
秦傕约莫没想到她转眼就同意了,惊奇地把头从棋盘上抬起来:“怎的,夫人想通了?”说完赶紧放下棋子,咧嘴笑着走过来,“还写吗?”
反观秦傕,本就冷峻的脸顿时就暗了下去。
待到林方出声,她才临时收了细想的心机。
“不肯。”
卫子楠蹙着眉,天生上扬的嘴角又勾了几分起来,仿佛是笑了,可又让人看得心底发凉。她仿佛在做着甚么挣扎……找,还是不找,找到了又能如何?
“既然如此,那就劳烦王爷指教。”
“我晓得。”认当真真写了一页,卫子楠感觉本身的字实在也上的去台面,抬眸看了眼秦傕,忽而忆起他的字,当即又没了自傲,“我派了暗戍卫她。”
“比这刺耳的话都听了十五年,早已百毒不侵。”她头也不抬地习字,照着帖子练,也不让秦傕插手来教。
秦傕略有一阵沉默,又把信往下看。
不知怎的,就想争这口气。
“夫人腕劲很足,可惜连握笔的姿式都不对。”一面说着,一面另拿了只笔握,伸到她面前给她参照。
他还想往下说清楚些,不过是换口气的工夫,却突被卫子楠打断了话:“罢,他大略是不肯被人找到。”
“呵,程氏特别夸大了一句,你大嫂跟你一样是个挨千刀的。”
这话题一提出来氛围就不大对,秦傕暗叹了口气,走至门口时转头看卫子楠一眼,见她埋头看字帖,脸上无甚神采,一副不体贴的模样。
“查得如何了?”熟谙的清冷声音,无风无波,如一汪幽深的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