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行宫待了两个月,气候逐步转凉,是时候回京了。
天子平静下来,没了繁忙的政务缠身,身材逐步好转。可直到分开君山,她也没有重返朝堂的意义,监国的仍然是恒王殿下。
办事判定,沉着沉着,虽不比天子多年以来的积威,却也充足震慑住望风张望的墙头草们。当然,很多人都晓得,在恒王妃面前,他还是个到处奉迎的模样。
她比来老是心神不宁,老是想起本技艺下亡魂无数,罪孽深重,老天会不会报应给她的孩子。人家说孕中轻易多思,她一闲下来脑筋里就闪现出血流成河的气象。
卫子楠:“……”
唉,人比人要气死人,采薇能有霜雪霜华两姐妹一半聪明就好了。不过傻人有傻福,这呆愣丫头来年都要嫁人了。
“把那些兵器都入库了,将那把偃月刀留下来就是。采薇,一会儿别出去玩了,随我去将兵法也清算了,好生封存。”
明天的恒王和当初今非昔比,就凭他父亲顾琛的干系,来日秦傕荣登大宝,她必然贵不成言。出去开酒楼,和当个位分不低的妃子,哪个更诱人?
“你耍地痞我还见得少吗?”她说着,一挑眉毛。
皇贵妃命人把她那儿最软和的垫子和外相,全都拿来铺在恒王妃的车上,卫子楠躺上去,只能感遭到车身轻微的闲逛,一点颠簸都不必受。
“主子您这胎可不轻易啊!盼了好久的,奴婢一向就在担忧,每次来阿谁都痛成那样,会不会有影响。成果啊,终究给盼来了!”采薇叽叽喳喳开了话匣子。
“若夫人还不放心,我们就施粥,再给都城四周那些寺庙都捐点香油钱,能积福的事我们都做一遍。”
她慎重弥补道:“归去以后,我想搭棚施粥,为孩子积善。你要晓得,现在你我手上的性命可都很多。”
秦傕捏捏她的手,眼里不舍:“我会的,困了就早些安设,不要等我——你们服侍好夫人,她如果有个甚么不高兴,本王让你们笑不出来!”
卫子楠:“早瞥见了,这死丫头归正有人要,胖不胖的都不放在心上了。”
她这么一说,陈海芝就把头埋下去了,脸上飞起淡淡红云。这一幕叫卫子楠收进眼里,正欲说甚么,这时已跨进了和鸣院的大门,她风俗性地看看晨练的角落,继而垂下眼角,冷冷发话。
霜雪在她身后及时跟话:“王妃存候心,舟车劳累的,等您歇息够了,奴婢和采薇姐姐一起把这事儿办的妥妥的。”
卫子楠把账册翻完,忙了一整天的秦傕才披月而归。
陈海芝是个明白人,给采薇递了个眼色,那丫头才住嘴。
“得嘞!”
“不是说给侯氏母子安排个住处么,在想哪一处宅子合适给他们娘俩儿住。既安然又平静,免得他们遭人白眼。他们大略心中有怨,最好是偏僻点,勾不起悲伤事的处所。”
卫子楠:“哦,对了!另有顾氏,放了她吧,也算是桩小德。”
大伙儿难堪地很,仓猝道别,归去便把这事儿传开了。
采薇愣愣的,指着远去的车,还没反应过来——阿谁……恒王殿下还真和之前不一样了,固然还是话中带笑,但那笑却似笑里藏刀,周身的气韵全部都变了。
“……我不也独宠你一个?”
这还不敷,皇贵妃每天还要亲身来过问两次,陪着说话解闷。
“对,还要给她一笔银钱开酒楼。”秦傕轻咬她的耳垂,“夫人本来是在这儿等着啊,这是要为夫一个妾室都不留,独宠你一个。”
回宫之路走得很慢,不但要照顾太后和天子的身材,还要顾及恒王妃那金贵的肚子,一点颠簸都让人揪心。
“那真是为夫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为了夫人的宠嬖,为夫甚么都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