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着往回赶,却没在乎身后跟了小我,一身缁衣。那人见迎春奶娘进了贾府后门,心道公然是在城里。起初在东边深山里引风弄雨时发觉有极强的神识扫过,却未能追得方向,只估摸着该是在城里。这前后寻了好久,一丝踪迹也无,倒几乎着了那贼秃恶道的道。现在目睹着那婆子手里的东西带着灵力,只是如何会从个当铺里头出来。刚纵身欲入府细探,却见府内射出极强的一阵威光,迫得他腾空一个跟斗倒跌下来现了身形。“该死的老鬼!”目睹那威光恰是从府内宗祠所出,想来这家祖宗了得,这威光中好重杀气,不知活着时砍了多少人头的。若要硬闯,也是小事,只是不免有些动静,说不得就引来旁人反多费手脚,特别是那对阴魂不散的僧道。恨恨只好作罢,心道不如紧盯着些,看哪日这家先祖祖灵不在府里时再作筹算。想到这里,一闪身化作一道光影往东北去。
这奶娘到前街当铺上把东西往柜台上一撂,供奉一看是老主顾,也未几与她计算,痛快地收了当票,把她当的东西给了她。奶娘仓猝翻开看了,恰是那块暖玉无误,赶着收了急仓促回府去,深思随便找个犄角旮旯的处所一搁,只说绣橘司棋几个错眼没见着就得了。
一僧一道遥有所感,何如到了跟前又失却了踪迹,那道人便道:“摆布无事,正要向警幻仙子交代些渡人之事,不如说与她也罢。”那和尚点头称是,两人便结伴往太虚幻景去。
不说天上如何疑云丛生,此人间正值深夜。一队人马潜行至深山乌龙院,上香的上香,添油的添油,更有一名跪于案前冷静祝祷。前后不过半个时候,又人去楼空,独留一院灯火,倒也不怕走了水。下行时,一人道:“这龙王还真灵光,大中秋的愣能招来那么大冷风,这边几个山头都下了雪了。”听得一声咳嗽,立马闭嘴,住了声快步前行。
警幻仙子正得小成,一众菩提金女都携宝来贺,便听报茫茫大士与渺渺真人前来拜访,忙起家相迎。是以回风骚孽鬼造劫历世之初,这二位曾携了块顽石前来参合,又想着趁便度脱几个造些功德,也算有些渊源。警幻携众出迎,两边厮见了,又奉上仙茶灵果,那僧道便将所行渡人之事尽数说了,警幻亦连连称善。及至末端,茫茫大士提起道:“那人间现在出了个乌寒水虺,很有些成蛟化龙之念,只是不知缘何常在各处搅风搅雨涂炭生灵,我等两次相逐,都让它逃了真身。天人呼应,不知会不会碍了这历劫的冤孽们,特奉告仙子晓得。”警幻听了不觉得意,笑道:“这界中向来野狐孤鬼之事不断,想来也无大碍。”那僧道已将话带到,又见事情已了,便告别而去。
前后不过十数日,庄子上的柴炭也运抵都城,银霜炭、黑灰炭、劣等柴炭俱都列了票据,薪柴处的管事们忙活了两日盘点入库。张材几人采买的两万斤西山煤炭也一起入了库。凤姐待细账总账都得了,便报于王夫人与贾母晓得,贾母道:“你倒是手快,连着煤块子都一同买了,这会子也难为你寻获得人。”凤姐笑道:“这大嫂子那么一说,我嘴上虽安抚着她,实在内心头也有些颤抖。旁的不说,如果那白毛风再刮上几日,只怕老祖宗要点我的衣裳取暖。这不从速把能寻着的都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