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推让道:“府里点算的琐事怎好烦劳二哥哥,二哥哥若等得,就烦劳再宽坐几日;如果等不得了,先行也可。”
黛玉犹自哭着,又抽泣了几声,俄然停了下来,回过神来瞪大了眼睛看着妫柳,妫柳渐渐今后移了移身子,心道此处境地修者端得诡异,本身是不是说错了甚么。正迷惑间,黛玉两手紧抓了她急声问道:“你、你、你说你看到爹爹被救了?”
妫柳回她一个白眼,这小丫头除了嗓门大真是屁事没用,啧啧。洗内心想着,脚下已走到了黛玉跟前,低了头道:“女人,你可悲伤甚么呢?”
黛玉犹自怔怔不语,妫柳顾自道:“那日……那日我也去了德庆口……”声音却低,墨鸽儿同辛嬷嬷已走了出去,黛玉蓦地抬了头,一双泪眼死死盯着妫柳。
妫柳忙赶着把话说完:“我想我若就这么返来也难对女人交代啊,就又……又多待了会儿。嗯,老爷他们的船上都是火油,那几艘大船还没来得及冲过来就被点着了……我们船上剩下的都是会水的,事成了就都上了背面来的舰上。那大船上倒是很多人……”
天子挑挑眉:“这阵子我们下了如此重手,总要给点脸面,这贾元春是太后同贵太妃都看中的,他家老爷子又跟父皇有友情……这么着看来,我到底还是给老臣们几分脸面的不是?”
周瑞家的带了人去了半日,倒是空动手返来的,来回话道:“林女人问老太太跟太太并奶奶女人们好,林女人这两日刚到京中,家里另有很多琐事未曾安排安妥,说过两日便带人来给老太太存候,请老太太恕罪。”
现在已将林家在江南的财产安排明白,留了管家林清在姑苏老宅节制,每年再由容掌事派人来查账查对,又有立室同汪家在背面照顾,天然不会有甚么不对,只是这事黛玉倒是不甚晓得了。
墨鸽儿正要往外走的,脚下一个磕绊差点没摔个马趴,这叫甚么话?有这么安抚人的?!
黛玉听了也罢了,便留了下来,幸亏这宅院也不算大,林清自会派人看顾也不必多说。如此等等,皆都安妥了,问天择期选定了日子,林黛玉带着一众主子并四艘船只往北长进京。
只现在她心心念念要替老父守着家门,天然不能这么不管不顾地分开,便对贾琏道:“琏二哥哥,我这里另有些琐事未完,尚需光阴。二哥哥如果焦急不如先行回府,待我措置完家里庶务再带人进京。这回进京,人手跟船只恐怕都不会少,二哥哥倒无需担忧我孤身上京会有何不当。”
天子看信王一眼,也有两分不美意义,咳嗽一声道:“凡事都要顺势而为,机会不到不成轻举妄动。”
之前林如海同莫延松措置的都是林府历代所积家财,明面上的东西却并未动过。林家数代出身显赫的主母们个个嫁奁不菲,又颠末端几代的运营,光陪嫁的铺子地步就是个不小的数量,更何况那些堆在后楼上库里的珍玩古玩。祖上又是列侯,所得封赏的地步庄园也是明面上稀有的,天然也未曾动过。
林府本就人丁希少,仆人也不算多,又有三代必放的端方,这回剩下几十个奴婢。管家一一问过,将情愿走的都发还了身价银子又另给了份川资斥逐了。残剩几家或者安排到了姑苏宅子,或者跟黛玉进京,扬州的宅子本来是想要脱手的,容掌事却道这虽不是老宅子,倒是黛玉出世地,很该留着。
一起无话,黛玉本想给贾府送信的,容掌事却道现在贾府忙着封妃的事,恐怕一时不得余暇,且黛玉此次回京也要先回林府措置林家在北边的财产,一时半会也还去不得贾府,不如比及了都城,再给贾府送信不迟。黛玉听了也有几分事理,又想着自家老父下落不明,贾府倒是一片欢娱相庆,也不肯意去凑这个热烈,干脆歇了心。到了船埠,早有林家车轿等待,妫柳同墨鸽儿陪着黛玉上了车,容掌事同辛嬷嬷同乘,余者也各自上了车轿,一起往城东林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