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纨道:“嬷嬷如此想便好。我只跟嬷嬷透个底,我现在也不缺甚么钱了,我娘留的东西比我想的还多些。人最要紧,嬷嬷在外头,不过是为我今后的收支打个幌子,人提及来只说我的陪房无能罢了。”
李纨道:“现在嬷嬷晓得我的意义了。”
闫嬷嬷道:“那倒不如干脆费事了,只从农家收小筐便行。我们只出小我验货付钱,比雇人费事很多。”世人都道有理。说了一会,便说到银子上,李纨便让许嬷嬷跟她进西屋去,余下几位嬷嬷也各自散了。
李纨回到本身房中,贾兰正闹,他早不肯吃奶,李纨也不管他,今儿吃早点,闹着不吃甜的,正和闫嬷嬷磨呢。李纨出去了,贾兰偷眼看了看,捏动手指不说话了。李纨看桌上两三碟子糕饼,一碗粥,探手摸了摸,有些凉了。
李纨拍拍他的脸:“好了,成花猫了,我让樱草再替你清算一下,这不爱吃便不吃了吧。待会儿娘给你购置别的。”
幸亏是本来叫做珍珠给了宝玉后改名叫做袭人的丫环给劝住了。闹得贾母也没安生,一通肉儿肝儿的好哄。今儿贾母起来便也没甚么精力,大师请了安,略说了几句便各忙各的去了。李纨本还想着恐怕会被问昨日的食材之事,谁知一句没提,恰好费心。
倒是贾母看了李纨身上的酱色袷衣,问了一句除服后李纨母子衣料的事情,说道“这事情跟常日分例分歧,也有旧例的,我前些日子身上不利落,你们也顾不过来,这会儿从速清算了送畴昔吧。”王熙凤从速应了。
李纨看他的模样又乐,轻笑道:“你还小呢,不晓得外头的事。你若存了这比较之心,这辈子也没个顺气的时候了。人跟人分歧,大大的分歧,打个比方,皇亲国戚跟布衣百姓不都是人?一个整日锦衣玉食,一个三餐不继,如果民平百姓都想着也要过那等日子,恐怕连现在的日子都过不了了。你若看你宝二叔与你春秋附近,便想着也要有他的日子过,那宫里另有小皇子府里另有小王爷呢,你又比不比了?”
许嬷嬷道:“奶奶,老奴甚么时候嫌过银子沉!”两人都笑。
几个嬷嬷都惊道:“种菌子?”
李纨看许嬷嬷如此严阵以待,又细想了想,说道:“嬷嬷要不放心,埋下前嬷嬷往上滴一滴指头上的血,这么一来,若不是嬷嬷本人,谁也取不出来它了。便是硬要找,也寻不到的。”
王夫人这才抬了头,捻着腕上的佛珠,道:“除了服也是寡居之人了,还能换甚么五颜六色的不成。现在都能掏银子贡献老太太了,人家不等着这些料子用。虽说有旧例,我们府里也不是暮年了,能省俭的还是省俭吧。她若难堪了,天然会与你说,说时再筹措不迟。”
李纨道:“这盘子到时候埋在屋子正中便行,屋子的四角另要埋几块青石,这个我这儿都是现成的。盖的屋子没有别的忌讳了。”
便表示闫嬷嬷等人都出去,问贾兰:“又闹甚么幺蛾子?要不爱吃,也等我返来,再要甚么不轻易?”
李纨道:“编筐子便从四周村里雇些人也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