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鸽儿在一旁笑道:“嗐,女人,我们又不是待旬贤德人’的,还怕人说不成?照我说,她们越不敢惹女人才越好呢。”
紫鹃听了深觉有理,笑道:“倒是我急慌了,不及女人想得细心。”
晴雯乍然从那园中天下跌到后廊陋巷里,也正不知如何是好呢,内心只是一个乱。得了金钏儿的话,却合了情意,只游移道:“我是让主子撵出来的,你家里人会如何想我?怕到时候我去了,他们内心反不安闲。”金钏儿嘲笑道:“我不是撵出来的?!再说了,宝玉那脾气,谁晓得又发的甚么疯,如何能赖到你身上?何况你出来还得了太太的赏银的,不像我……”说了又哭上了。
晴雯倒返来两分聪明:“我们太太菩萨样的性子,可见你这里是没有结局的,恐怕还真要你归去服侍的意义。若不然,为了面上都雅,太太也不会就这么把你往外一扔就不闻不问的。这不是我们府里行事的模样。”
晴雯这才回过神来,从速叩首。一时拿了身契赏银,浑浑噩噩地被送到了背面她姑舅表兄那边。你道是谁?恰是那同琏二爷友情出众的多浑虫。这多浑虫佳耦一对,平常能在府里安身,也多亏了有个宝二爷跟前得脸的妹子。现在眼看着这护身符被撕了,心下焦急,倒不顾晴雯内心如何,便有些抱怨。
又说那日李纨回身去了黛玉处,两人提及晴雯被撵的事来,都是感喟。黛玉道:“虽我内心晓得同我没有干系的,看来却多少有些沾惹了我的原因。如此一来,底下那起子人更有的说了。”
如此纷杂烦乱,到了第二日端阳正日子,王夫人治酒请薛阿姨等过来过节。她这会子看着宝玉就感觉气不顺,昨晚又想到了早慧懂事的贾珠来,生哭了半夜,现在神情也更加冷酷了。宝玉内心还发着虚,却没阿谁胆量给金钏儿讨情。又兼昨日惹了宝钗,更加拘束没意义起来。世人底下传闻百般,见席上如此款式,便都不则声,不过略坐一坐就散了。
这里多浑虫也不敢待着,跟着去了。金钏儿这才坐到晴雯跟前,问她:“如何回事?我还罢了,是太太叮咛的。如何宝二爷也撵起人来?”
且说王夫人中午歇,听一个媳妇子来报,道是宝玉要撵个丫头出去,正惊奇,见凤姐带了晴雯过来。晴雯先时对着宝玉时哭闹不肯出去,到凤姐来了,她倒认了命了。这会子被两个婆子架着,头发混乱,面庞乌糟,王夫人看了重生嫌恶,便道:“看着也不像个本分的。”内心一动,又让叫了个婆子出去。
妫柳耸耸鼻子,撇撇嘴道:“我分歧没学问的人说话。”
黛玉点头:“是是是,你是巴不得你家女人有个‘鬼见愁’的名头呢,那你出去才叫横行无忌。”说得大师都笑。李纨见黛玉虽有牢骚,却并未如何放在心上,也只一笑过了。
李纨道:“既如此说了,你方才又可惜甚么?”
见晴雯犹自面如死灰,凤姐忙让一旁的婆子拍醒她,呵叱道:“傻了?还不从速谢恩。哪个赶出去的不是随便拉个小子配了,你倒好,反得着好了,实在是太太的慈悲。”
晴雯听了冷静不语,赖嬷嬷摩挲摩挲她手,又问:“今后可如何筹算呢?”
那一对听了这话,又当着晴雯的面,虽是早惯了的,也有两分伤面子。正要对骂,就见金钏儿摔了门出去,指着正待开口的多女人道:“省省!你若再多放一屁,只你方才编排宝二爷的话,我让我mm带了给太太去,看你有几个头够砍的!”多女人闻言一缩脖儿,她虽同贾琏很有两分牵涉,却那里能惹得起王夫人同宝玉了,便撇了撇嘴住了口,顾自往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