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紫鹃出去了,见墨鸽儿还在同黛玉说话,便道:“好了,女人这一日也累很了,早些睡吧。你也别老缠着女人了,这一日日都是你跟着,另有甚么话没说完的?!”
墨鸽儿见劝不来,便往外头小炭炉上温桶里取了一盏枸杞菊花水来,见黛玉翻看的是之前妫柳弄的阿谁“浮尘集市”的绘本,放下茶水笑道:“先前琴女人还想来借两本看,偏剩下的都在二女人和四女人那边,琴女人还拉着我问了半日呢。看她的模样,是恨不得真有这么个处所才好。”
贾兰同贾菌并另几个族中少小,一早让人捧了大包细巧花色,一边放去了。甚么“滚地龙”――连串花火舞动如龙;“三回转”――花火沿着线高低腾挪三五次;“线穿牡丹”――喷焰星密而色艳、形如牡丹……更有“钻天鼠”、“招财进宝”、“轰天雷”等专在声响上做工夫的,也只这些小小子会喜好。
宝钗见黛玉一边立着看,便问道:“mm不是最怕这个声响儿的?这会子倒站着看上了。”
袭人叹道:“也难怪老太太疼你。为给你挑小我儿,还遣了宝玉去问甚么做暖阁的事,又亲把那人叫来问对,这才放心。家里还这么些女人都没人家呢,倒在你这里这么操心。”
鸳鸯不觉得意道:“我头一个要紧就是要服侍好老太太,余者都不算大事。”
袭人啐她道:“你就浮滑吧!不是我咒你,你娘身子也不大好的。如果……你可就成老女人了,把稳那头不要了,看你如何办!”
半晌,听鸳鸯道:“你不晓得,之前老太太还成心把琴女人配给你们家那位呢。可惜,琴女人早定了亲了。老太太眼界高,好轻易取中一个,还没赶上趟。说了好几日呢。”
黛玉皱眉道:“这个太甜了些儿。”
不一会儿,就聚到了一处,两小我唧唧哝哝商讨着待会子放百般花炮的事。贾兰现在在书院日久,又兼身边带着那八个小童,日子实在已经大异凡人。这会子碰到贾菌,听他说的还是本来小时候俩人乐此不疲的活动,不由地也起了几分孩子气。贾菌原怕他今非昔比不免陌生了,现在看来恰同昔日一样,也放下心来。
鸳鸯笑道:“不平?不平你同老太太说去!”
鸳鸯道:“你少同我耍花腔,这事儿旁人不在乎,你也不在乎?这到底是谁,可关着你今后的日子呢。”
宝钗听了设想那场景,笑道:“一花两开,想着都风趣。要不一会儿我们回园子里放去。”
到了十五这日,贾府花厅里摆起了十几桌酒,贾母遣人去请族中人等过来饮宴,却到底没来几个。贾母也早惯了如此,只尽到了礼数,到底如何也不强求。娄氏带着贾菌也来了,贾兰看了自是欢畅。他两个自从不在一处读书,要碰到能一处玩耍的时候就少了。本日得见,又恰逢这个“不训孩儿”节,更该他们热烈了。
墨鸽儿便道:“女人,都这迟早了,看书伤津液,明儿该感觉燥腾了。”
李纨回道:“我们在席上要在跟前服侍,这天儿又冷,夜又深了。那原是备着我们归去了自用的。看老祖宗感觉厨上的几样都不适口,才让现做一碗送来尝尝。哪有甚么白忙活不白忙活的。”
一早晨听戏听书行令,热烈不凡,特别凤姐说了两个笑话,把一世人等乐得不成。贾母趁兴让放炊火,贾蓉从速往外筹办去。“金盘落月”、“九龙飞天”、“国色满园”、“银河坠地”……各处贡来的大花炮顺次腾空,七色星火交相辉映,把全部院子照得仿佛白天。
黛玉也回了潇湘馆,虽是本日刚到的贾府,辛嬷嬷也早有筹办。一碗胭脂香米粥,煨拌冬笋丝、双脆茄瓜两样小菜,一碟儿小点只马蹄燕窝糕、奶酥蒸、龙眼蜜枣羹各一两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