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纨道:“我出来时他正要小厮去二门看,恐怕是去闹腾老爷去了。”
正考虑,贾母房里的丫环来传话道:“老太太今儿请各位太太奶奶们赏雪,让哥儿们和女人们也都不消去上学了。已经着人传了话给前头,融雪天冷易冻着,待化净了再说吧。”李纨站起来听了话,又问那丫环道:“这么大雪,老太太可说了在哪儿设席?”那丫环回道:“老太太说就摆在背面的花厅里。”李纨又让素云抓了把钱给她方让她去了。
贾母连声道好:“且看他爷爷能拿这豆丁如何办。”
这年冬至的代行祭天让全部都城的年都过得忐忑热烈,年酒时的人都聚得比往年全,相互说着云山雾罩的话,打着旁人也没错过的眼色。因前几年李纨有孝在身,都未筹措过年酒,现在凤姐已经熟络,天然也无需李纨费心了。王夫人亦只带着凤姐里外应酬繁忙,李纨身边的嬷嬷们心有感喟,李纨本身倒是乐不得的轻松。
贾兰只一团欢畅,忙叮咛闫铭几人把菜布上来。祝先生看时,先是几个酒碟:糟鹌鹑、酱野鸭、笋豆、茶干贡菜、寸金瓜;又几个热菜:炭煨黄雀、姜酒炙虾、栗子焖雉鸡、拆骨白水羊蹄、冬笋三烩、鸡丝春荠;一个热羹是白汤鳖裙,又有两三碟点心。
贾兰鼓掌道:“天然是找先生赏雪!我们男人们一起赏雪。”世人又大乐。
贾兰道:“本日老祖宗请太太奶奶们赏雪,我便来陪先生赏雪,却不知先生可得闲?”
特别好笑处在于最后总要论及代价,如果非常奇怪东西,镜面还会出“真人若愿出让于本阁,本阁必有重谢,决不食言!”或“愿以长年八折扣头调换此物,真人!”虽只笔墨,李纨每有面对一积年掌柜之感,常常发笑。特别在扫太小住时,李纨竟然从那镜面上读出了冲动失容的意义来,实在风趣。
贾兰语塞,又道:“我要去先生那儿读书,我是爷们,不跟你们玩!”
李纨道:“谁不让你念了,书都在那儿呢。”
贾兰却闷闷不乐起来,李纨知他被停了课内心不乐,便逗他道:“这下可好,省了早上这盅汤了。”贾兰知李纨逗他,一头扎进李纨怀里,一动不动。李纨给素云使个眼色,素云便去配房将炖汤取了来。
自此宝玉更不喜前来,里头更有贾母护着,一日病二日走亲的,一年倒要歇个多数年。此次贾政来讲,想要另附一小弟子,年刚三岁。祝先生一边应了,一边暗道若都是那般,两个一起也满不了课,又想这高门大户行事老是出人意表。不想这厥后的豆丁也似一粒,竟是个神童,不说记性,只说那举一反三的悟性都让人称奇。
虽而后宝玉渐渐又故态复萌,这先生也不放在心上,倒一心一系教起贾兰来。贾政问起,宝玉只说四书籍身已学过一边,现在给贾兰讲的都是旧课,不如本身复习。贾政虽不免要“温故而知新”地发作一通,到底也由他去了。以后又听那先生多次夸奖贾兰,直道“美质良材”,也是另故意喜。
李纨笑道:“他说本身是爷们,不跟我们赏雪。”
祝先生发笑:“倒是有空,只是这雪要如何赏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