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饭,外头已经传遍了宝玉摔玉的事情。李纨不由得感喟,这五六岁的小女人,又刚没了娘,到了外祖母家里,又是如此家世,只怕正谨慎谨慎着呢,却不想惹上这个魔星。世人虽当热烈笑话传的,保不齐有内心本就不安闲的。
另一个婆子便说:“可不是来,原说这大奶奶守着个哥儿过日子,俭省地很,哪晓得人家那是守礼,这一除了服才看出世家的根柢来。”
黛玉听了,方知这大奶奶也是年幼丧母的,内心另是一番滋味。又听了前朝大族之说,便当是本身年幼见地浅,只晓得些现在的物件,天然识不得那些遗珍。晚间梳洗毕,紫鹃便点上了那“叶底含笑香”,公然甜暖,黛玉一觉竟睡得非常结壮。贾母第二日听了来报,甚是欣喜,不免又念一遍李纨好处。
这黛玉一起过来,看三等仆妇吃用已然不凡,知外祖家与别家分歧,本日入了府,各处见了,公然百年望族的繁华气象。但到底林家也是列侯世家,虽叹其豪奢繁华,倒也没有太多惊奇。只晚间李纨这一出,有些让人不测,先不说随便以暖玉相赠,且听这话还是各姐妹都得了的;再有那甚么炎毧织的袜子,从未听过,更直言“不是这儿的东西”,那又是哪儿的东西来?
细想来贾府里头的女人们还真是命苦,爹娘齐备的竟只三女人一个,只是她那娘,有也没有强些,只怕还差了些。凭太太再如何菩萨样,眼看着赵姨娘浮滑完了,转脸能给她肠子里爬出来的多好神采?李纨又感喟一回,叮嘱了几句,带着素云等人去贾母处看黛玉。
所谓菩萨畏因,凡人畏果,李纨虽不是菩萨,这欠人大因果的事还是做不来的。只是要如何还呢。抱一匣头面金饰送了?打发要饭的呐?因果存于心,如果为了安本身的心只求个告终,那就不是还恩了,是不法。细想了一回,略定了主张,又洗漱换长出去时的衣裳,方出了珠界。
边上的婆子也笑言:“是呢,前些日子老太太还说,这大奶奶是把小姑子当女人养的。”
李纨问道:“现在你来服侍女人了?”
黛玉传闻如此,晓得是贾府端方,略一思考,便道:“我带来了雪雁,那你就叫紫鹃吧。”鹦哥忙跪下叩首。
边上一个道:“老太太还说本年夏季的菜色新奇呢,都是大奶奶贡献的,偏她不爱说嘴。”
明显双目紧闭,却似看到光芒万丈,直照得惊骇愤激等黑絮如滴水临日,不见踪迹。三道似有似无的金银双色线,从泥丸宫出,连向眉间、百会和玉枕三穴。金银线转动如圆,方才感受不到的身材俄然劈面扑来,每一个毛孔的详确触觉都清楚传来,仿佛能听到天涯流云的声音。
只感觉现在仿佛长得更松散了,何谓松散?比方看着一滴热水溅到手背,先看到了,后觉到烫,又令手缩回轻吹或拂去水滴,这三个觉知行动是有前后差的,换句话说,你看到的时候还未觉到烫,你觉到烫了结没法顿时收回。而现在的李纨便是可将这些觉知行动间的时候前后紧缩到近于无。即将人常说的“力不从心”化成“随心所欲”。这便是灵魂归元后的知源之妙。
临去前,素云又取出一个戗金斑纹地漆盒来,交给紫鹃道:“这里头是叶底含笑香,需隔火用,最是温养安眠的,你记取给女人点上。”紫鹃谢过接了。李纨方带了素云拜别。
鹦哥回道:“是,老祖宗将我给了林女人了。”
李纨便对黛玉道:“既如此,这鹦哥的名字我们倒不好叫的,不如mm给她取个新的吧。”
李纨从速一把扶住,道:“且慢些儿,待会儿一总谢吧。”又取出三对红绒的袜子来,笑道:“mm可别嫌我噜苏,我只想到这些儿。这是炎毧织的袜子,不是我们这儿的东西。俗话说脚是根,我看mm生得弱,吃药自是一途,更重的是平常保养。这袜子穿了足底生热,且这大小,也只mm能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