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当年我娘找了她的闺中好友教的我,又练了这几年,倒是工夫在诗外的。你如何不与兰儿去比饭量,与林女人比读书呢?真是个傻丫头!你只做你能做乐意做的就好,我还苛责你甚么了不成?真真自找苦吃。这手做粗了,我看到时候谁娶你!”
李纨便道:“都是我纵的她们。”
贾母大笑,对李纨道:“倒是我几句话给你招了魔星了。”
常嬷嬷便笑道:“这快意本来看着就憨,没想到嫁了人更加憨了,倒是苦了计良这么夺目的一小我儿。”世人又细说一回快意如心当年在李家时候的事。
碧月笑着道:“我才不会哭,我要学许嬷嬷,做大买卖,替奶奶和兰哥儿挣银子!”世人直夸她有志气,素云在一边笑得不可。
宝玉便对李纨道:“大嫂子可不能忘了我,我虽不敢跟姐姐mm们比,只嫂子稍带着想起一些也好。”
常嬷嬷笑得眯眯眼,道:“她们内心清楚的很,奶奶看他们可与别的屋的大丫环小丫头的有甚么话说?一出了院子门就都成葫芦了。常日里也不见你们串个门的?”这话倒是问素云碧月了。
李纨听得这话,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好不轻易咽了下去,道:“你这日日不当差就在屋里闷着,竟是在练针线?”
常嬷嬷忙道:“那还不从速抬出去看看?”世人皆知常嬷嬷是惦记南边的乡土货,都讽刺起来。李纨便让外头的婆子们把东西都抬出去细看。
世人听了会心,只将土货分了一半并些绍酒都让许嬷嬷又带了归去。又取些小玩意让带给庄上的孩子玩去,也算晓得晓得根上的味道。香粉胭脂膏子之类,素云跟碧月以外,又让家里丰年青媳妇子的嬷嬷都分了些归去,李纨是用不着这些。待都清算办理安妥,时候也不早了,许嬷嬷赶着出城,带了李纨给计良的复书便出去了。
碧月听了一愣一愣的,直到最后一句,撅着嘴道:“我才不嫁人呢,嫁了人都得出去,见不着奶奶了。”
常嬷嬷给了她一下,道:“这蹄子现在也更加坏了。刚来的时候跟只兔儿似的,一点风吹草动就眸子子直转,现在这小话递的。”
李纨回了本身院子,便对常嬷嬷道:“本日真是嬷嬷好算计,要不还真不知拿甚么对付宝玉。”
李纨看这一地故乡之物,内心也有些许记念之情。人生仓促,步步由不得本身,待到此时,才晓得这细精密密的南边风景,何时于本身而言竟是可感念的东西了。
常嬷嬷看看许嬷嬷,笑道:“现在嬷嬷手里也是把着大买卖的人了,这几千两银子恐怕不看在眼里。”
素云一行躲,一行笑,道:“我认了这辈子我这针线活也别想赶上奶奶,哪晓得你还真信了闫嬷嬷的话。若果然如此,你看针线上的针线娘子们,每天做日日做,又有哪个赶上我们奶奶了?”
许嬷嬷笑道:“我倒还好,现在倒是段高憋着劲,只怕计良在南边给奶奶挣了大钱,他在这头脱了空。眼下口外的毛料也快到淡季了,那菌子房都交给了彭巧和他家的在管,他只带了人鼓捣那些毛料,真是废寝忘食的。”
常嬷嬷笑道:“可不是,当初娶得快意如心,羡煞多少小子们。那但是府里拔尖的人才。”
有两个木箱,余者都是藤箱竹篓之类。一一翻开来看了,有南边的新奇花腔的春衫料子,一些土陶木刻的玩意,小泥坛子的绍酒,鹅蛋香粉胭脂膏,各色扇子珠串,并一匣子书,一匣子徽墨。杂七杂八,摆开了一厅。
又谈笑了一通,许嬷嬷才想起来,道:“这计良此次从南边还给捎返来很多东西,我也不知到底有些甚么,连箱子也没开的,都给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