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纨开初听得好笑,厥后听她说的不像,忍不住拍她一下,啐道:“小蹄子作死呢!宝玉是衔玉而诞的,那但是有大造化的。我带来的这些药包,都不晓得是甚么年代筹办下的,药效如何都未可知,也是兰儿身子骨太弱,试上一试罢了。现在宝玉用的方剂,想必是名医大能取了我们几种药包里真有效验的质料,可着宝玉的身子骨开的方剂,那里是兰儿用的能比的?!”
多大的事情到了跟前都如游丝落水,溅不起一点浪花来。别人生也好死也罢,争也好算也罢,都如云烟。便是贾兰,世有定命人缘,恐怕也大有本身力所不逮之事。大家因果大家背,谁也替不了谁。现在的表情正合了那句“非是息心除妄图,只缘无事可考虑”。
贾兰跟着祝先生读书,祝先生初时对其多加赞美,后垂垂少在贾政面前嘉奖与他,教诲却更加峻厉了。贾兰返来学给李纨听,李纨狐疑这祝先生莫非对贾府的后宅之事有所耳闻?不管是与不是,此番是将贾兰当真当作本身的弟子来教,而不是坐馆先生的态度,便只叮咛贾兰好好听先生的话。
许嬷嬷一听,大惊失容,道:“奶奶,这……”
凤姐也笑道:“这正主儿在这儿呢,我们这一通猜度。”
这日晚间,服侍老太太食毕,王夫人接过丫环上来的茶亲手奉给贾母,待贾母喝了茶,方道:“今儿凤丫头接了个帖子,是理藩院章家的,我们俩对了半日,也不知这到底是个甚么意义。”
略顿了顿,看了王夫人一眼,小声道:“我这么想着,莫不是大mm在宫里……以是来交好的?”
李纨回过神来,笑道:“那里不可,我实在是……我只是叹我不是那块料罢了。便都依了段高的主张吧。我当时亦未曾想到这个买卖赢利如此之巨,现在倒成了烫手山芋了。你们虑得甚是,这东西还得接着做,却不能让旁人晓得了,不然就是祸得了!”
45.身外之务
恰逢许嬷嬷来回事,还带着段高的各式考虑,李纨不得不回到这身外之务上来。先得知了那几百匹料子卖得的钱,吓了一跳。心说,当年捉襟见肘的时候,要攒点钱何其困难,现在这是如何了,随便哪个主张都是上万两的收益,公然是钱招钱的?!再听了许嬷嬷和段高的商讨,一时怔在了那边。
说着便看了看李纨,李纨忙站起来回道:“如果理藩院章家的二房太太,在金陵时倒是了解的,是老翰林劳家的蜜斯,比我早出门几年,我在家时还与她有些来往,待我出嫁后听闻她随任去了南边,说来也好些年不得动静了。”
最最要紧是先太太留下的这几台机子,这如有人晓得了,恐怕撕了脸抢上门来的都有。只保住了这个,其他的倒也无妨。幸亏奶奶此次只让出了几百匹,且直接进了洋商手里,若今后都是如此,大抵也不算打眼。”
凤姐笑道:“现在这章家又管着泉州广州几处,我也只回门的时候听家中婶子提起过。反正过几日要上门来访的,到底葫芦里埋得甚么药,到时候便晓得了。”世人纷繁称是,揭过不提。
李纨道:“嬷嬷也无需焦急,我们不过未雨绸缪罢了,事情还远未到那一步呢。”两人又略说了几句,到了外间坐定喝茶,眉宇间都苦衷重重。噫!这做买卖谋生因了赚大钱眉头皱的比亏大钱的还短长,也算是少见的了!
妙儿在闲谈时奉告了碧月,碧月笑嘻嘻地说与世人听时,常嬷嬷还奇道:“你这丫头向来是个炮仗性子,这回倒是笑眯眯的,可贵的很。”
王夫人听了一愣,又一喜,略略安静了下,笑道:“这个可不是浑说的,元儿不过是在宫里当个女史,那里能有如许的面子。我亦没个眉目,那些婆子可说了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