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回道:“派了几个婆子来,说是他家二房太太问我们府里的太太奶奶们好,还说等过些日子上门拜访。”李纨一听,心知是找本身来了。
常嬷嬷也点头感喟道:“这丫头公然是个没见地的,只认得药包色彩多少。”
凤姐听了,便道:“我也一头雾水,遣了几个婆子送来的礼,看这礼单又不像其中秋节节礼的样儿。”
李纨道:“嬷嬷也无需焦急,我们不过未雨绸缪罢了,事情还远未到那一步呢。”两人又略说了几句,到了外间坐定喝茶,眉宇间都苦衷重重。噫!这做买卖谋生因了赚大钱眉头皱的比亏大钱的还短长,也算是少见的了!
恰逢许嬷嬷来回事,还带着段高的各式考虑,李纨不得不回到这身外之务上来。先得知了那几百匹料子卖得的钱,吓了一跳。心说,当年捉襟见肘的时候,要攒点钱何其困难,现在这是如何了,随便哪个主张都是上万两的收益,公然是钱招钱的?!再听了许嬷嬷和段高的商讨,一时怔在了那边。
碧月自知话说过了,只低了头嘟囔:“本来就不一样嘛。”素云瞪了她一眼,方才罢了。
王夫人听了一愣,又一喜,略略安静了下,笑道:“这个可不是浑说的,元儿不过是在宫里当个女史,那里能有如许的面子。我亦没个眉目,那些婆子可说了甚么?”
再来,先太太那机子非常短长,本来上机子的人便未几且多是庄子上的,残剩的人,便与他们签死契。如果他们分歧意,我们也不勒逼他们,只让他们去做梳毛的活儿也就是了。做得了的,我们也不搁在一处。段高的意义,若说我们的料子别致,虽也必有人刺探的,只留些竹针的、老织机的当幌子,料也能乱来畴昔。
外头如何风起云涌,李纨是毫不知情,每日里除了给贾母及王夫人存候,大多数时候都呆在本身院子里,或是做些针黹,或者拿外头的书做个幌子看珠界里带出来的玉简竹片,日子过得好不轻易。
与其让他们底下的人寻些邪门歪道地来刺探,不如直接捅到劳家姐姐那边,要来寻我,总得她出面了。我便都说与她晓得,哪怕分她几成利,也算个大背景了。嬷嬷你说呢?”
最最要紧是先太太留下的这几台机子,这如有人晓得了,恐怕撕了脸抢上门来的都有。只保住了这个,其他的倒也无妨。幸亏奶奶此次只让出了几百匹,且直接进了洋商手里,若今后都是如此,大抵也不算打眼。”
凤姐也笑道:“这正主儿在这儿呢,我们这一通猜度。”
45.身外之务
转眼又到圆月落桂子时节,凤姐忙得脚后跟打后脑勺,这日拿了个帖子去找王夫人。“理藩院章家?跟我们素无来往的,我也未曾跟她们的太太夫人们打过交道。”
李纨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缓缓道:“嬷嬷,你细细算算,本年这料子是刚开端做,已经存了数千批,再加上计良在南边的茶叶和烘干的菌子,这一年,我们庄子里竟倒腾出数十万两的银钱来,这才是头一年。我们又没有人手在各处卖,也没有结识大商户的门路,货与洋人是最便当的。只是这要都与洋人打交道,便是一时瞒住了,时候一长,章家是定会发觉的。
说着便看了看李纨,李纨忙站起来回道:“如果理藩院章家的二房太太,在金陵时倒是了解的,是老翰林劳家的蜜斯,比我早出门几年,我在家时还与她有些来往,待我出嫁后听闻她随任去了南边,说来也好些年不得动静了。”
贾兰在读书识字上向来是个费心的,故也无甚他事来烦他。那健骨汤浴已经泡到最后一方,先前的药包只留了两三个做成了香囊,其他的都被王夫人遣了周瑞家的要去了。也不知寻了多少大夫,好似凑出了一张方剂,过了隆冬,传闻宝玉也开端泡汤,有几样料搜了库房也没能找出来,最后还是贾母动用了梯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