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春道:“定是哄人的!宝玉就穿了,也没见如何啊。”
常嬷嬷笑道:“那奶奶可曾传闻后话了?一来老太太一个主张,何如真办事的人不着力倒是没有体例的事,再来真有那出众的教习,谁放驰王谢嫡女不去教,跑我们这儿来教几个庶女表女人的?这话我说来是势利了些,世事可确是如此的。”李纨听了也只能感喟罢了。
黛玉得了家书,来回看了不知多少遍才让紫鹃收起来,又拿出票据来让雪雁王嬷嬷清算父亲送来的东西。正忙着,前头一小丫头来道今儿老太太处有事与府里两位老爷商讨,让几位女人各自用饭。黛玉听了看看时候,对紫鹃道:“不如你去四mm那边看看,她若去大嫂子处,我也一起去。”紫鹃应了自去惜春处探听。
李纨道:“王嬷嬷连这个都与你说了?林mm可晓得周瑞家的留人的事儿?”
闫嬷嬷道:“若只是如此倒也罢了,只是这舞姬却有几个月身子了,说是只服侍过大老爷,这便送了来。”
闫嬷嬷道:“庶女庶子的命,总不过如此。女儿许个于嫡子无益的人家以作帮扶,还算有条前程,能得些教养。庶子嘛,府里总说非论嫡庶,看看环哥儿的模样,唉,当年教诲我的嬷嬷说过一句话,庶子不如狗。根底里倒是大实话。”
且说李纨从上房回了屋,换了衣裳歪在炕上,待素云服侍她洗了手,叮咛道:“给我沏杯云绿来。”
李纨奇道:“闹甚么?平常大太太虽说话不入耳亦不得老太太欢心,对大老爷向来是言听计从的,如何能闹起来。”
贾兰还未放学,闫嬷嬷也在屋里,前后听了,道:“奶奶这回恐怕是招了怨了。”
黛玉乐道:“你才多大点子人,穿紫貂,不把骨头给你捂烊了!”
常嬷嬷点头道:“这事只怕只要三女人有点知觉,林女人虽灵透,在碎务上却有限得很。她身边的嬷嬷丫头或者晓得,她却一定晓得的。再加上她那性子,便是嬷嬷晓得了,恐怕也不敢奉告她。”闫嬷嬷听了点头道:“还是你说的有理。”
李纨道:“便是为此,老太太才把几个女人都留在身边赡养,当年老太太教养出来的姑太太和现在进了宫的大女人都是入了人眼的,几位女人顶了如许的名头,今后许人也轻易些。”
迎春牵了她的手:“宝玉自来身子弱些,你拿来混比甚么。”惜春听了也不再言语,自看衣袖上的花腔。
常嬷嬷笑道:“我的奶奶,人家印子钱这类银子都要挣,何况盐政大人家出来的现货!”
李纨道:“这可如何说的,便是真有这心,姑老爷巴巴地派人来了,没见着本身女人能就这么归去了?再说了,姑老爷定也有东西要交予自家女人的,或者手札或者物件,这还能都昧下了?”
闫嬷嬷道:“林女人既然见了人,恐怕也晓得了前后的事,是要来看看奶奶。”
李纨目瞪口呆,直道阿弥陀佛。常嬷嬷笑道:“奶奶虽老想着有个闺女该多好,我看这府里的气象,竟要谢天谢地幸亏兰哥儿是个哥儿,虽说高门大户多肮脏,这些个一个不好被翻出来,满府的女儿可还如何许人!”
李纨挥挥手道:“不碍的,我稍有些上火,别太浓了就成。”
过未几时,黛玉与迎春惜春结伴前来,笑道:“可搅了嫂子没有?”贾兰也下了学,刚吃完点心,与众位姑姑见了礼。
摆上了世人的饭,素云几人留着服侍,常嬷嬷便看到王嬷嬷与本身使眼色,往外走时掉队几步,出了门,王嬷嬷扯着她的袖子说话。刚说两句,常嬷嬷便止住了她,扬声道:“今儿大奶奶又添了菜,我们也沾点光,妈妈与我辛苦一趟吧。”便领了王嬷嬷去配房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