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兰自从开端炼体,虽是性子强又立了心的,到底还是累,偶尔窝在李纨怀里就睡着了,究竟是不满五岁的孩子,李纨看了天然心疼不已。幸亏那碾魂子对入此道的艰苦也有所知,且又不是普通眼界的人,说了很多有所助益的丹药汤剂。此中有言道“若得魑魅庄壮骨填髓之香汤药剂,三五日泡上一回,大益于身,在服补汤丹药后入浴尤效。”
贾政点头道:“那便这么着吧。”当夜便歇在了周姨娘处。
李纨站着听完了,忙道:“兰儿也很多人服侍,统统听太太叮咛便是。”金钏儿又略说了几句,又忙忙地去了。这头常嬷嬷跟闫嬷嬷对视一眼,低头喝茶。
李纨这才坐下了,许嬷嬷又看她一眼,道:“如何我觉着奶奶更加像小时候的样儿了,那慎重劲儿都少了!”常嬷嬷几人在边上笑。
周姨娘眼眶湿红,轻声道:“都是命罢了。”
贾政没在赵姨娘院子里,倒是在周姨娘处用茶。执起小盏,略嗅其香,轻含入口,只觉香溢七窍,品完了一盏,轻谈笑道:“公然还是你的技术,别处再没有的。”周姨娘亦轻笑:“也只会此道罢了。”
周姨娘点头道:“老爷此言差矣,环哥儿虽也是爷们,到底是庶出的,这嫡庶之别生身已定,有甚么好闹?老爷若不放心,我明日先与她说说事理,以后老爷再说,必然无事的。”
贾政看周姨娘一眼,神情略有怅惘,缓声道:“本日赵氏与我提及环儿上学的事,唉,我将他叫来略问了两句,描述去处,实在让人看着活力!我看他也不像是想要读书的样儿!”周姨娘悄悄听着,也不接话。
许嬷嬷听了一句辩驳不了,只是感觉这衣裳到底太奇怪,说甚么不能要。李纨急了,便起家道:“嗐!甚么好东西,我这儿多得是!我都取出来让嬷嬷看看!”
贾政悄悄握了握周姨娘的手,沉默了一时,方又道:“若真让环儿与宝玉兰哥儿一起读书,恐怕是个累坠,且我也不好跟祝先生开这个口了。若不让,又是一场是非。”
周瑞家的回道:“老爷返来前,因环哥儿的甚么事,先去过赵姨娘的院子,旁的倒也没见甚么人。”
许嬷嬷取出一封信递给李纨,道:“这四海商行行事向来慎重,此次他们管都城这边的掌柜却几近恨不得睡在我们庄子外头,说是得了上头的话,得把我们守严了,万不成被人刺探上门来。乐得我们不可,也不知是把我们当宝贝还是当贼人看了。”
王夫人忙把周瑞家的叫了出去,问道:“又是甚么人在老爷面前嚼舌根了?老爷向来不过问这些的。”
周瑞家的忙道:“那妖妖乔乔的样儿,那里能入得了老爷的眼?太太千万不成多心。”王夫人道:“妖妖乔乔?哼,那衣裳样儿,显见着是自个儿特地改过的,倒是妙技术!端庄府里,那里能容得了如许下作的心肠!”
李纨待许嬷嬷训完了,才道:“嬷嬷你看这衣裳,又不打眼,只你穿在身上方觉出好处来。这东西再好,也得有个用处,我留着做甚么?总不能捡个暴风暴雪的气候把窗户都翻开了披着衣裳玩吧?你在外头,有事了,风啊雪啊的都没体例,就如此次普通,这衣裳你留着才好,才有个用处。你若病倒了,我们可如何办。再说了,甚么端方也端方不到这衣裳上头,这就不是我们这儿的东西,你就拿着穿吧。”
李纨不解,皱眉道:“嬷嬷这是干甚么,就是给你的。”
王夫人气得不知如何是好,怒道:“装狐媚子的友情!太也不要脸了些!”
贾政听了,连连点头,道:“你说得通透,只是提及来家里有先生,却让他去族学,恐怕又要闹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