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少叙半晌后,婢女见吕三娘始终是甚少言语,知其心中还是愁苦,便寻了个来由,吕三娘和婢女告别了家中,回转到了绣阁。
赵嬷嬷心善又见这女子清秀,便带回秀阁当中做了个弟子。但是倩雪固然灵巧但于武学一道并无天赋,修炼碧鸢流溪心经也无甚停顿。
那一年河水决堤,倩雪跟着双亲避祸来到大名府中,百口人两日未曾有吃食充饥,双亲目睹弟弟饿的奄奄一息,便有了将倩雪卖与北里当中的行动。
张霞心疼的拾起散落在空中的发髻,眼眶有些泛红哽咽的说道:“婉儿莫要如此,为娘再也不逼你了。”
吕三娘目睹这秀才几次无礼的侧目打量,心中不悦之极。
婢女点头应下。
倩雪按例将绣阁内打扫的纤尘不染后,望着空荡荡的配房不由潸然泪下。自从孙薇薇年前返回天王后至今未归,便有天王庄被魔教围歼的动静传来,虽说孙雄搏命带着孙薇薇突围而出,但是时至本日仍然未曾回转。
“啪!”
吕金霹和张霞瞧着那秀才张溥身形分开了吕府的大门以外。
吕三娘正与桌案之上素描丹青,只见宣纸上寥寥数笔已然是有残月透过云层尽显寥寂之意,其下则是荷塘中的莲花含苞待放,清风徐来吹皱了湖面的波纹,荡起月影婆娑。
“包文正便是我的夫君!”吕三娘嘲笑连连,已然明悟目前这男人上门所为何来。
“婉儿,现在这孙薇薇想必已经是凶多吉少,不能与你相争真传弟子,你可要好生掌控机遇。”张霞拭去吕婉儿脸颊上的清泪,柔声说道。
张霞感喟一声,上前拉过吕婉儿的柔荑轻声道:“婉儿,做父母的自是盼望后代能够喜乐安康,现在包府被官府查抄,文正已经被肃除了功名后不知去处,婉儿何故如此不知变通。”
吕金霹闻言喜不自禁,技痒难耐的说道:“想不到我八臂罗汉吕金霹,竟能得此虎女,来来,与为父比试几招!”
婢女见此时氛围已然和缓,便上前说道:“现在蜜斯的碧鸢流溪心经已然修炼到了第五重,飞瀑针法已经小成,赵嬷嬷曾言蜜斯若能名列真传,有望三年内打通任督二脉,成为一流妙手。”
吕三娘哽咽之声渐响说道:“昔日二老目睹包伯父被仗毙,却袖手旁观不肯相救,我已无颜再见文正;现在更是要悔婚,女儿熟读女训,有何脸孔苟活在六合之间!”
吕三娘并指作剑,包含内力的双指如同利剑将发梢的一寸青丝斩落,悲怆说道:“如果二老再提及为女儿另嫁别人,女儿唯有削发为尼常伴青灯古佛。”
黄大鹏看似胸有成竹的前来拜访绣阁,实际上心中倒是毫无掌控,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吕三娘一袭红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外罩品月缎绣玉兰飞蝶氅衣,内衬淡粉色锦缎裹胸,袖口绣着精美的金纹胡蝶,胸前衣衿中计出几丝蕾丝花边,裙摆一层淡薄如清雾笼泻绢纱,,耳旁坠着一对银胡蝶耳坠,用一支银簪挽住乌黑的秀发,盘成精美的柳叶簪,再掐一朵玉兰别上,显得清爽斑斓高雅至极。黛眉轻点,樱桃唇瓣不染而赤,浑身披发着股兰草幽甜的香气,清秀而不失丝丝娇媚。
吕金霹和张霞面面相窥,自知这秀才张溥此言一出,吕婉儿必将不与其干休。
“自古常言道,身材发肤,受之父母。”
清风徐来,湖泊中碧波粼粼,雕栏边荷叶临风倾斜,白莲袅娜摇摆,暗香沁民气脾。配房内有绣女轻抚瑶琴伴以低吟浅唱。
吕三娘接过了婢女递来的丝绢擦拭了手上的墨痕,倚栏凭望窗外的水池中荷叶下锦鲤畅游,开口道:“婢女,这几****如果无事多去金针绣阁中走动,孙薇薇昔日对你我二人不薄,现在固然存亡难测,但昔日的情分不能是以而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