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凡事都是因自家而起,引得邀月宫主和怜星宫主争斗不休,乃至连累了忆妗和昊儿,倒不以下一剂猛药,试看与邀月和怜星的心中,自家到底有多少的分量。
抚心自问,包文正也晓得此言与邀月宫主来讲,委实是欺人太过,遐想三年前与朗月宫中与邀月宫主“东风一度”后,便又跟怜星宫主私奔到了百花洞府,那数月的耳鬓厮磨实在乐不思蜀,但那倒是简历在痛苦之上的欢愉……
他皱了皱眉头,用一只瘦骨枯干的大手挡住眼睛,另一只手抓着柄已锈得快烂掉的铁剑……
这面上有刀疤的少年,给人的第一印象,竟是个美少年,绝顶的美少年。
“你是威震江湖的移花宫主,非论才情还是武功,当世当中无人能与你比肩……”
“你……!”
无缺苑本是少宫主花无缺所居之所,与那无缺苑外的围墙以外,垂柳沿着湖畔而栽种,与轻风中随之摇摆,月色当中,一座茅舍可见表面,倒是更显孤寂与清冷,也恰是昔日包文正初入移花宫的暂居之地。
位于天外天那蒿草遍及的山间巷子上,一个身穿皂衣的江湖客则是大步流星,独自朝天外天的深谷而去……
十月怀胎,一朝临蓐,那接受的痛苦自是不言而喻,包文正还是不在绣玉谷移花宫中……
无牙门下士,可杀不成辱!
苏樱闻言便为之气结,瞧见小鱼儿这幅嘲弄的笑容,顿时便是升起了薄怒,那柔荑似慢实快的便劈手将木箸夺了过来,而后一脚便将木桌踢翻,嘲笑着说道:“我让你吃!”
“邀月……”包文正抬眼望着那逐步暗淡的繁星点点,不答反问,落寞的说道:“人生如同朝露,百年更是转眼即逝,何必哪……”
这首《题都城南庄》倒是道尽了包文正心中的落寞与寥寂,自那方光怪陆离的天下中几次险死还生,回转绣玉谷移花宫之心向来未曾摆荡,只是物是人非事事休,倒是已经回不到三年之前了……
“苏樱,你个臭丫头,想饿死大爷!”
“你来了……”包文正感慨之时便听到了那衣袂飘飘之声,那如兰似麝的香味跟着那绝代风华的女子而来,未曾回身便感喟说道。
那一条浅浅的刀疤更是从眼角直到嘴唇,但不知怎地,这刀疤却不但未使他丢脸,反使他这张脸看来更有种说不出的吸引力。
那白衣女子倒是语笑嫣然,满谷香花,却仿佛蓦地落空了色彩,只见她端倪如画,娇靥如玉,那双如秋月,如明星的眸子,与清雅脱俗当中,竟是有几分邀月宫主的气质……
“我等了你三载……”邀月宫主惊诧之下,犹自不信的凝睇着身侧的“夫君”,那瞳孔急剧收缩之下,腔调也是冰冷砭骨,言道:“你竟说,你不该返来……”
邀月宫主将那柔若无骨的皓腕搭在了包文正的肩头,和顺的抬起翠绿玉指将包文正那略显混乱的发髻,捋的略微整齐一些,而后缓缓的说来。
阔别三载,昔日那温文尔雅的墨客那里去了,为何跟着模样的窜改,那心机便是再也看不透了……
邀月宫主徐行走了上前,负手而立站在包文正的身侧,淡声说道:“你觉得是谁……”
客岁本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那边去,桃花*还是笑东风……
一晃眼几十年畴昔了,《明玉功》固然可芳华永驻,邀月宫主的面貌也未曾有一丝稍减,但那讳饰在发髻中的几缕银丝,倒是瞒不过铜镜了……
包文正伸手握住了邀月宫主的柔荑,欲言又止自是五味杂陈。
兰若寺中的险死还生,百莽山的万妖聚集,扰乱六道循环的鬼蜮九幽涧,残杀百姓逼迫地府投鼠忌器,更是历经了九天雷劫之威,包文正一起行来可谓是艰巨至极,稍有不慎便是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