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文正悄悄的站在雪中,任由那纷繁扬扬的雪花飘落与发髻上,化作冰水淌落与身躯之上,也任由这风雪将昔日的罪孽,尽数洗涤……
“汉文啊,你也不小了,可有瞧中的女人……”
许娇容寸步不让,事关汉文的婚事,半点草率不得,万一有半点差池,如何去面对地府之下的父母。
自欺欺人!
李公甫不解之极,便开口辩驳,更是脱口而出。
这一首杜牧的《秋夕》自心头缓缓闪现,字字珠玑的掠过,那肃立很久,发髻与长衫皆白的少年这才神采微变,缓缓的展开了眼睛……
“姐姐,姐夫,彻夜是熬年守岁的好日子,又是辛酉年的第一天……”
雪?
日复一日,与冰冷砭骨的北风当中,迎来了除夕之夜,迎来了这普天同庆的日子,更有前朝荆国公王安石曾有《元日》一诗,广传与官方:爆仗声中一岁除,东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那分歧于宁采臣的朴重和简朴,只因他与光怪陆离的世道中缺衣少食,碰到聂小倩以后才会“义无反顾”,明知是鬼也要存亡相依,只因那本就是朝不保夕的世道……
一轮明月吊挂与中天之上,半夜时分的钱塘县早已万籁俱寂,除却更夫王瘸子还在游街串巷,呼喊着“天干物燥,谨慎火烛”外,这偌大的钱塘县中,恐怕也唯有那眉清目秀的少年郎还未曾安睡了。
许娇容与烛光下望着眉清目秀的许汉文,感到当中也是不堪唏嘘的说道:“你是庆余堂的店主,可得好生寻一个门当户对,知书达礼的女子才好。”
这分歧于绣玉谷移花宫中的谨言慎行,因为移花宫主毕竟只能察言观色;也分歧与聊斋天下中的如履薄冰,毕竟“妖妻鬼妾”也犯警照见民气……
黛色的苍穹散下柳絮普通的雪,仿佛还带着淡淡的暗香……
“我说不可就是不可!”
李公甫举杯和妻弟许仙共饮一杯,而后砸吧着嘴,听闻许娇容提及许仙的婚事,接口说道。
悄悄的推开门窗,与风雪当中悄悄的站在天井当中,任凭砭骨的寒意自薄弱的衣衫外袭来,却反手封住几处穴道,令《明玉功》真气只能龟缩与丹田以内,没法与周身经脉当中运转……
“不可!”
许家虽不是书香家世,但也是世代明净,决然容不得如许的女子入的家宅,再说这十指不沾阳春水,只晓得“吟诗作对”的女子,如何筹划的了家门。
那是好像温暖东风般的笑容,仿若垂柳与风中摇摆,毫无一丝一毫的牵强,再无以往的峥嵘……
那形单影只的女子,那仙姿秀逸的女子,对着漫天大雪纷繁扬扬的飘落,悄悄的站立了很久,任由北风与娇弱的身躯上一泄而过,发髻飘摇之际,那七仙阁天昌仙子的脸上,也方显果断之色。
辛酉年,南宋绍兴十一年,跟着子时的锣鼓声敲响,爆仗再次响彻街头巷尾,往昔喧闹的钱塘县更是热烈不凡,蜡烛彻夜不熄,家家户户围坐或是喝酒,或是闲谈往昔的趣事,彻夜不眠,熬夜守岁。
他如同呓症普通,不竭的与数步以内脚步盘跚,不竭的梦话,更如得了失魂症普通,与常日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