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灭了黑山老妖,将春三十娘和左月素尽数诛杀,还这人间一个朗朗乾坤!”包文正缓缓的转过身来,凝睇着那清丽胜仙的吕三娘,眼眸当中的寒意缭绕,淡然的说道。
“你到底要做甚么!”
“还记得,与短松冈书斋的那一晚吗?”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草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吕三娘欲言又止,蹙眉苦思不解,实在因另一种毒倒是从未听闻,深切五脏六腑以内,却不腐蚀道基,拿捏的分毫不差可谓是妙至顶峰。
“你在胡说甚么!”
无他,黑山老妖威慑天下,春三十娘与尸山血海中介入妖王之尊,九幽娘娘左月素数次击退地府征剿,哪一个不是惊才绝艳之士,调拨春三十娘与左月素以及黑山老妖之间的间隙,怎是一戋戋后学末进之士所能及?
“你怎会有此物?”
“天师钟馗?存亡簿?”
吕三娘美目当中寒意凌冽,逼视着包文正开口问道,心中更是如同江海翻滚,焉能不知此物另有玄机,若非春三十娘亲手相赠,依包文正的道行怎能获得。
“原觉得若能拜入仙门修道,或许能有一线期许,却不料最后跟你却成了师徒……”
几次三番,与吕三娘诘问之时,包文正皆未曾正面作答,却将“荆轲刺秦”那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壮怀狠恶,归纳的入骨三分,更令吕三娘目睹春三十娘的遗蛻“银蛛”以后,凝重之色也是溢于言表。
包文正始终未曾正面作答,面色与激愤当中也涌出了万丈豪情,疾言厉色的呼道:“以吾之存亡,赚来百姓的福祉,虽死无憾矣!”
现在正道五仙门能与夹缝中苟延残喘,也是因为百莽山与九幽涧南北对峙,黑山老妖与一侧虎视眈眈,正所谓牵一发而动满身,倘若阴曹地府马到功成,今后正道五仙门便成了众矢之的,凶恶可想而知。
与那丰神超脱,湛然若神的少年身上,强挤出的酸楚笑容一目了然,眼眸更缭绕着死灰般的黯然,那文弱的身形竟是说不出的寥寂和无助,那鬓角的发丝与脸颊上缭绕,面对吕三娘的诘责倒是置若罔闻。
包文正心中感慨吕三娘的一番师徒交谊,但自家受制与体系,三十载寿元弹指一挥间,又得陇望蜀希冀重返绣玉谷移花宫,也唯有硬下心肠,将此事说了出来。
那遗蛻“银蛛”只要拇指般大小,圆溜溜更如珍珠普通,一点孱羸的红芒闪动,更有淡淡的妖气与周身缭绕,那气味恶毒且残暴,恰是千年蜘蛛精春三十娘所独占,自是令吕三娘为之动容不已。
吕三娘心中气恼故罢了然是美目含煞,不悦之极的望着包文正,冷声呵叱道。
这数百年来五仙门也曾多做策划,调拨百莽山与九幽涧生过间隙,但毕竟被看破后功亏一篑,反而令五仙门铩羽而归,春三十娘与九幽娘娘左月素皆是杀伐判定的当世妖魔,才干更是不弱于人,与那黑山老妖好像三座大山相互管束,这才令五仙门与夹缝当中存留至今。
“佛家也曾云:我不入天国谁入天国!”
“此事莫要再提,你自此与峨眉潜修问道,所中的剧毒为师自会设法化解!”吕三娘虽是面罩寒霜,腔调倒是与峻厉中不失温和,乃是决然不容置疑之态。
“你身上中了两种毒,应当是春三十娘的幽昙灵酒和……”
“你看,这是何物!”
吕三娘抬目谛视着那似熟谙而又陌生的身形,一时之间更是茫然若失,耳提面授倾泻了心血的真传弟子,仿若从未曾当真有所认知。
“今后,非论我做出何事,也与你吕三娘无关……”
“若想此计得尽全功,也是无可何如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