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晨一边思考着,目光一边朝下望去,只见这封密报接下来的内容,论述的便是天子在惠妃的霜云殿太小年,并命惠妃在腊月二十四归宁,让蓝玉儿带着赵源儿随其一同回宫之事。
赵晨面上神采稳定,还是冷酷地说道,“东西没了能够再做,可儿没了,就甚么都没了。”
“名单的事,汇集得如何样了?”赵晨垂下头,一边望向手中的密报,一边问道。
可这片密林中的某一处空位上,却不见一丝一毫的雪痕,反而尽是泥泞。这泥泞也不是泥土的深玄色,而是很深很深的暗红色!一股股稠浊着泥土的血水,从空位的中心,流淌入密林中的矮丛中。这片空位上漂泊着浓烈的血腥味,明显刚停止过一场惨烈的厮杀!
随后,哗啦一声轻响,赵晨抽出腰间的匕首,将这衣甲上暴露大氅的一角削了下来。他转过身,将手中的衣甲碎片递给松竹,冷酷地说道,“把这个交给云夫人,让她交给皇上。”
一个身影恭敬地走到赵晨身后,小厮松竹抬眉望了一眼赵晨的背影,垂下头低声说道,“家主,有动静过来。”
雪,洋洋洒洒,从腊月二十三午后,一向下到了腊月二十四凌晨。现在,都城外的密林中,不管是官道小道上,还是树杈树叶上,尽是皑皑白雪。
松竹心中一凛,接过赵晨手中的衣甲碎片,却没有当即回身拜别,他的脸上淡淡的游移之色。
随即,他又想起,如果蓝玉儿在身边,必定会暴跳如雷地喧华着,她费了这么多心机,做成了这么首要的事,他竟然还说她是猪队友,还能不能好好地做朋友了。想到此,赵晨的唇角不由得倾泻出一声低低的轻笑。
赵晨在看到这一节时,倒是眉头微微一蹙,摇了点头。他咬了咬下唇,左手拿着密报,右手托着下颚,暴露一副如有所思的神态。
“是,家主。”松竹轻声应道。
松竹忙垂下头,恭敬地说道,“启禀家主,云夫人想要见您。”
在这封密报里,详细地论述了腊月二十三,赵产业生的统统。在论述到赵家祭灶一事中,不但有写到蓝玉儿在祭灶时的各种作为,还对当时哪位族老说了甚么话,都做了详确的论述。
赵晨的捏着密报的手不由得一紧,他那稠密的眉峰此次倒是紧紧地蹙在了一处。丰润的唇瓣也抿在一起,略显肥胖的脸颊紧绷着,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密报上的那几个字,冷静地沉吟着。
蓝玉儿的所作所为,固然大要上看似是在他离家之时,保住了赵源儿的嫡子身份,但是却也在这个敏感且危急的时候,将赵源儿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而他特地在赵家留下的一步棋,就落空了用武之地,那一步棋该如何用?或者说还能不能派上用处?
如果蓝玉儿在此的话,必然会非常讶异,只因在这封密报中还论述了,蓝玉儿祭灶前在草顿时洒下磷粉,让草马在祭灶时自燃一事。以及,由此形成的赵家各位族老,分歧认同赵源儿准家主身份之事。
自从分开都城后,他经历了那么多的暗伏与袭杀,蓝玉儿就像是这夏季里的暖阳,一次又一次地让他卸下心房,放松紧绷的神经。就像是在赵家他第一次见到她那日一样,只要她,能让他那颗饱经世家大族血腥的心,获得半晌安抚与安慰。
赵晨转过身,接过他手中的密报,右手文雅地一抖,便将密报展开。
腊月二十四 都城外・密林。
赵晨沉吟半晌,暗叹一口气,这才缓缓地说道,“你奉告她,事已至此,相见不若不见。”
一件深色的软甲,从赵晨玄色的大氅中露了出来,这件软甲是蓝玉儿在体味了,天衣阁对她之前改进过的布料如何加工后,又突发奇想地对布料做了三次加工,这才亲手为他缝制而成的软甲。现在,这件软甲已经伴跟着他,经历了无数次存亡,早已残破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