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捷一对扫帚般的浓眉紧紧皱在一起:“四弟,古往今来踏上修行之道的人很多,固然也留下一些大修行者破裂虚空、超脱俗世的传说,其成果究竟如何却并无人得知。愚兄觉得,这人间万物,幻生幻灭乃是定命,即令六合以不生长存,人有哪得真正的不灭、完整的清闲?
“我本师慧岩法师虽精研佛法而不通修行之道,但与他交好的慧镜法师倒是修为高深,为净土寺五大真传弟子之一,具有向宗门保举人才的权力。到时我哀告师尊将你举荐给慧镜法师,他是否肯保举你,保举以后你又可否通过接下来的磨练,都要看你本身的本领了。”
父亲新丧,家中另有很多事件需求措置。这些事情本该由长捷这做兄长的来做主,何如他生性陈腐又不通世事,实在拿不出甚么有扶植性的定见。陈祎见状,先征得二哥的同意,然后毫不客气地将这些事件接过手来,三下五除二安排得妥妥当帖。
“何况愚兄固然一心向佛法中求得摆脱,但糊口在净土寺这个修行大宗,耳濡目染也晓得修行者的天下并非一片平和,而是与世俗天下一样的弱肉强食,乃至更加的混乱和残暴。我曾传闻纵使修行大能之辈,常常只要一步踏错,也只会是形神俱灭、万劫不复的了局!”
长捷讶然道:“四弟为何对修行之道生出兴趣?”
陈祎叹道:“经历了父亲这件过后,小弟深觉存亡之间有大可骇,实在不甘心令这一具大好的皮郛与草木同朽,欲求一个长生不灭之法,得一个清闲安闲之身。”
“你……”长捷腾地站了起来,用手指着陈祎,心中又急又气。他本故意拿出长兄如父的严肃来将幼弟赛过,但是他本是温醇驯良的脾气,又想到本身长年离家,连父亲病故都未能及时赶回,未免有些底气不敷。
固然终究压服了二哥,却另有一个更费事的人需求陈祎去面对,那便是陈家的老忠仆陈兴。传闻小少爷竟然也要跟着二少爷去净土寺削发,老陈兴骇得魂不附体,痛哭流涕地拜伏在两兄弟面前苦苦哀告,恳请长捷和陈祎窜改主张,让小少爷留在家中传承陈氏一门的卷烟。
陈祎淡然道:“二哥放心,小弟需求的只是一个机遇,尝试是否能够踏上修行之路。如果当真没有那份资质,天然会老诚恳实地回家,断念塌地地给我们陈家传宗接代。”
做了一次迟缓而悠长的呼吸后,陈祎在床大将分腿、背手、拧身、折腰,摆了一个非常奇特的外型。固然他这具身材尚在少年,筋骨韧性犹存,但平生第一次摆出如此高难度的行动,满身的筋骨肌肉无一处不传来阵阵扯破般的剧痛。等他凭着非常刚毅的心志不竭调剂满身的各个部位,将这个行动调剂得与影象中的第一幅图形一丝不差时,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因剧痛而不竭排泄的盗汗浸得透湿。
“多谢二哥!”陈祎大喜,向着长捷连连拜谢。随即又有些迷惑的问道,“二哥,净土寺每隔三年便招收一次弟子,这修行的门槛仿佛低了一点,只怕过不了几年便要人满为得了罢?”
陈祎倒也未曾强加挽留,取出这几天请人做好的几套极新僧袍送给长捷,而后亲身将他送到村外,两兄弟互道保重后挥手道别。
两兄弟拜祭了亡父以后返回家中,陈祎倒是并未放弃先前的设法,再次向长捷提出拜入净土寺门下之事。
洗漱一番后坐在木榻上,陈祎却没有真得闭目去找周公。通过比来几天的保养,他感受本身的身材状况大有好转,遂决定开端操纵将来一年的时候,好生打磨这具略显孱羸的躯体,为来年插手净土寺的提拔增加几分本钱。固然重生那枚淡黄色的玉蝉仍挂在胸前,却一向保持沉寂,没有再传来甚么信息。不过那十二幅图形与呼应的呼吸吐纳之法他宿世已服膺并练习精熟,原也用不着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