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泽瞧了眼霜兰儿,竟规端方矩唤道:“纳吉雅郡主。”
霜兰儿则是僵住。
秋庭澜指了张坐位,“若伊,你坐下。言归正传,你怎会来?”
小巧又望了霜兰儿几眼,叹道:“实在,你背影更像她。哎,曾经我与她非常交心,我朋友很多,可与她最投缘。只可惜……”
小巧迷惑道:“畴前的事,我哪能晓得。郡主,如何瑞王府的事,你晓得的比我还多啊。”
晚风拂来,卷起湖边细碎的梅花瓣飞来,扑上他的衣阙,扑上他冷然的脸颊。他顺手拈起一片,虽瞧不见,却也知那是一抹细致的洁白。靠近鼻间,暗香入腹。脑海里垂垂闪现出一抹娇柔的身影。
龙腾穿一袭湖蓝裘袍,半靠座塌,手中把玩着一只青玉酒杯。他知霜兰儿出去,却没昂首,眸光定定望着杯中酒水波纹轻漾。
小巧咬唇,红了眼圈,“哪怕是宫女都行。”停一停,她又道:“请看在逝去的兰儿的份上,信赖我。我有私心不错,可我知她受了很多苦,莫非不该讨回?”最后一句话,她说得极小声,只要龙腾能闻声。她知他不会等闲承诺,唯有兰儿是他至心的牵挂,只要她提起兰儿,定能牵动贰内心深处的波澜。
几名宫女小跑着分开。
霜兰儿背身将门关好。
霜兰儿端方坐着,面庞无波无澜,心底却掀起惊涛骇浪。成大事者,这算甚么。以是,当年他才靠近她,将她作为棋子?曾经他对她的和顺与利用,现在又用在庄晓蓉身上,只为达到他的目标?塞外两年,她无数次摆荡,她不信赖他的话,可一次次究竟摆在面前,由不得她不信。
霜兰儿推开门,配房很大,素纱垂落,轻风浮动,一地月影摇摆。她撩开素纱走入阁房。
“谁晓得,再好的人,为了子嗣,不免会变。”
小巧点头,“她必然防你。哎,眼下该如何办?”
龙腾指间一弹,灭去几盏烛火,只留一盏,“谁点这么亮的灯,暗夜当幽光,真是一点兴趣也无。”
小巧愣住,“不会吧。她们是姐妹。”
丹青吓得语无伦次,“真不是我……真……”
霜兰儿单独走在贩子上,一会儿龙腾散席后,有事要与她筹议。她在满庭芳茶馆劈面等了会,直到赴宴官员都散去,才从后门进入。
霜兰儿见小巧神情漂渺,伸手推了推小巧,“你如何了?”
秋庭澜笑叹道:“旁人唤我侯爷是客气。如何我听你喊,总感觉是嘲弄?”
龙霄霆停下脚步,半晌后才启口:“究竟如何一回事?”
君泽游移半晌,小巧笑道:“君泽,你亲她一下,她就能治好你父王的眼睛。”
君泽水灵灵的眼眸望着霜兰儿,声音嫩嫩的,“真的吗?你真的能治好父王的眼睛?”
小巧大喊道:“一点都不冷,要不要一起来啊。”说着,她将身边竹篙插入水中,划开碧绿的湖面,向岸边划去。靠近岸边时,她笑喊:“郡主也在啊,要不要上来一起玩?”
君泽扭头望向秋可吟。
次日晚,贤王龙腾在满庭芳茶馆设席聘请朝臣与定北候秋庭澜,一是拂尘,二来道贺。
小巧率先开口,“王爷,本日我带君泽在湖心挖莲藕。”
龙腾道:“想拦也拦不住,让她出去。”
配房中,堕入沉寂。
霜兰儿柔声问:“君泽很喜好父王?如有一天君泽长大了,要分开父王身边……”
小巧神采一冷,转头叮咛洛公公,“定有蹊跷,快去请王爷。”
世人只听“砰”一声巨响,再看时,只见丹青软软倒在地上。
丹青像是抓到最后一缕朝气,连滚带爬来到龙霄霆脚边,连连叩首,“王爷,真不关奴婢的事,端贵妃逼霜兰儿承认雀灵粉之事另有灯笼起火之事,都是霜兰儿为争宠棍骗王爷的,端贵妃要霜兰儿完整毁去在王爷心中的形象。真的,王爷,这些事奴婢都没参与,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