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白裳就在面前,百合花香始终缭绕。那一刻,她感觉本身仿佛醉了,冷硬桀骜,萧洒不羁,如此气势,天底下唯有他。
月色透过树叶裂缝照在地上,光影班驳,暗澹如霜。
那一刻,他清澈如天光云影的眸中有着扣问之色。
夏季阳光狠恶,金光闪动。
龙霄霆悄悄点头。
霜兰儿穿戴昨日赶上的男人给她的外套,扮作男人以免招惹费事。哪知这件衣裳反倒给她带来了更大的费事。她来到一间当铺,褪下腕间银镯子,“我要当这个镯子。”之前撑船的老者充公她船资,她分无分文,总得先宿下,等今后在医馆找到事做再来赎回。
白衣男人恍若未闻,潇潇身影缓缓没入无边夜色中。
他微微抬起纯白伞柄,暴露佩带着一枚黑玉额环的额头,清澈的眼,目光亮净如天光云影,清澈又暖和,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一袭白衣潇潇,像是披着冷月银辉。
小和尚迷惑地望着霜兰儿身上血迹。
白衣男人仿若未闻,既不说话,也不转头,沿着青石子巷子往山顶走去。
入夜,越州城南玉女山中。
霜兰儿又道:“你恐怕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雪雁小巧花’性子极寒,治罕见热症实属最好药材。只是此花不能由男人采摘。男人属阳,若碰此花,此花当即灭亡,再不能入药。即便女子采摘,也需用冰制成刀刃,谨慎割下花朵后,放在用冰凿成的容器中,确保入药时花新奇不败。”
霜兰儿呆呆接过。昂首望去,唯见男人白衣翩翩,立在船头,独顶风雨。雨水落在他如锻黑发上,沿着发梢无声滚落。他的背影孤傲,衬着四周繁华壮阔的江山,更显寥寂。
男人眸线不动,望了望霜兰儿。一袭素色长裙,未挽起的长发齐齐垂在腰间,像是烟雨中泼墨适意的一方瀑布。他极轻地点了点头。
这日傍晚,霜兰儿从他手里接过一张画。画中是一朵花,他的画工很好,运笔间挥洒快意,惟妙惟肖。花朵下垂成一长串,风致楚楚。红色的花瓣,尖处一点粉红,七彩的叶子似一道彩虹托起花朵。
此时,另一名男人劝道:“算了,李哥。我们出来时候挺长。弄个一二百两也不错。”
更令她吃惊的是,他手中并无乐器,只要一片竹叶。她从不知,一片竹叶也能吹出如此动听的乐曲,那声音像是山涧奔腾而下的清泉。
霜兰儿客气问道:“小徒弟,我们路过此地,可否借宿一晚。”
“甚么!”
蓝天衬着矗立的庞大山岳,金色阳光下,几朵白云在山岳间投下云影。而他就似坐在那朵朵白云中间,侧着身,眉心一点黑玉,似为红色锦缎上绣上了一朵暗花。
越州知府说的义愤填膺,他身后官差亦是雄风凛冽,蠢蠢欲动。
过了好久。男人终究动了动。
太阳残暴地蒸烤着大地,一丝风也无,热气无孔不入,令人堵塞。
“哦,好。”当铺朝奉接过银镯,递上五两碎银。眼睛还盯着霜兰儿身上衣裳,罕见的质地,邃密的绣花,镶满银丝,得不到真是可惜。
次日,他们进入玉女山,朝玉女雪峰而去。在山中露宿一晚,第二日午后才靠近玉女峰。炎炎暑热早就远去,劈面送来阵阵雪山寒气。
次日,上阳城外,慈溪河边。
“好,我们哥俩本日好好开荤,玩个够,再弄哑了她送到春红院,又能赚上很多钱。”
霜兰儿止住脚步,听闻有处所恶霸执掌一方,想来越州城便是如此。